变成了厌恶。
变得太快,也变得诡异。
“你想说什么?”
“抱歉”
“哼,虚伪!”
史艳文一时无话,这话在小弟那儿听多了也就练就了左耳进右耳出的绝技,倒也不打紧。
然而竞日孤鸣却有些生气,面上对那双泛着血丝的眼神视若无睹,仿佛眼前站的只是空气,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懒懒带笑,“这位侠士,不想竟是为除恶而来?”
史艳文想这人看似镇静,从他们出现到凉亭坐下眼神却一刻都没移开,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想是恨极,但偏偏又举手投足都刻意拉远了距离,而竞日孤鸣的态度,与所谓的导火线应该差不太多了。
但那人竟什么反应都没有。
或许他是有自知之明,知以微薄之力奈竞日孤鸣不得,但又不甘心束手就缚,少不得要僵持一会。
也或许并非报仇心切,到底心生惧怕,应是个惜命的人,连着这件沾血的孝衣都是为了增添生存几率,这样一想,那未知的仇恨是否真实几分,就有待商榷了。
脸色又暗了一分,那人用冷漠的语气道,“十恶难赦,我虽杀不了你,山下这么多人,你以为你还逃得掉?”
“好生凌厉,”十恶?那纸罪状原是为了引这些人出现,呵,竞日孤鸣故作虚弱的咳了两声,掩去嘴角的微笑,“侠士既知寡不敌众之理,何故要抢先而行,偷偷潜入我这禅院?”
那人又冷笑,“我为报仇而来,若跟在别人脚后边,要如何雪恨!”
竞日孤鸣深叹一声,似在感慨此人亲为之故,开口却道,“侠士英勇,想来扮成史君子,也是为了行动方便了。”
“”那人怔了怔,看向史艳文,“史君子?枉称君子,今日却与一杀人如麻之人为友,为虎作伥,就不怕天下英雄耻笑?”
抬举,史艳文垂眸,其实他身边最不乏的就是“杀人如麻之人”,比如神蛊温皇,藏镜人之属,若真论起来,竞日孤鸣亲自杀的人好像只有几个,反倒称不上杀人如麻。
这话听起来有些可悲——乱世魔祸里有些武功的侠士浪子,有几个是不杀人的呢?谁能一个一个找到凶手?
但战争,却必须有人牺牲,即便愧疚,也必行之,究其缘由,只不过是为了结束战争。而战后的纠结痛苦,放得下的便放下,放不下的就只能追寻仇恨而去,谁也无法阻挡。
“艳文行事,俯仰不愧天地即可。”
“说的好听,”那人不屑,“史君子劳心费力,为一外人行走,就没有其他目的?”
史艳文笑笑,“无。”
“哎呀,”竞日孤鸣打断他们谈话,看着他道,“阁下似乎对史君子好奇得紧?”
“鼎鼎大名,自然好奇。”那人皱眉。
还真是问什么答什么,是个做属下惯了的,也知道保命,竞日孤鸣轻笑,“可惜他身上并无阁下想要之物。”
这话说的直接,让那人不由一愣,眼神莫名闪了闪,言语狠厉,“我只想要你的命!”
竞日孤鸣往旁走了几步,给了史艳文一个眼神,径自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他的身前站着,“我给你这个机会。”
“”
“只有一次报仇机会,小王不会反抗,侠士尽可一试。”
“”
“或是侠士自诩清高,不忍与毫无反击之人动手?”
“是你活该。”
面色又冷,那人猛然从袖间掉出一把短匕,史艳文呼吸一滞,正想出手,却见那把短匕贴着竞日孤鸣的脖子停了下来,一丝血痕自颈间出现。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身上的孝服被风吹的有些乱,“想不到祸乱苗疆的北竞王竟然如此心软,莫不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