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如同丑陋的怪物在阳光渗不透的丛林中蔓延滋长,是她轻轻闯了进来,带着月光和丝丝凉意,惊醒了我”,无数年后,太过遥远的岁月,徘徊在近乎亘古的宇宙深处,花作尘回忆道。
全身凝固不由自主颤栗,似乎感受到丑陋皮肤上的鱼鳞碰触到了某些太过柔软的温度,从面颊传来在心脏处抽搐,真正可怕的是花作尘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想要扭过头,本能得逃避,可冰冷的理智在血液中突然前所未有地汹涌起来,针尖锐利,这一次躲开也许自己再躲不开了,花作尘埋首紧紧盯着林雪儿不知何时已经被自己握得通红的手,闭上了眼睛。
“你的手,我刚才太突然了”
“我没事,哥”
“我,你从来不欠我什么,雪儿”“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哥哥,惟一的亲人,你幸福了,我才会真正幸福”,林雪儿温柔地看着陷入平静的花作尘,轻轻道出心声。
“哪怕我是一个疯子,精神病人,就像个丑陋的怪物,长满鳞片,应该永远躲在角落里”
“不是的,哥,你刚才没逃避,你这些年症状一直在减轻,完全能够控制自己了,要不是我”
“你没错,我懂你心里的想法,以前是我错了,我最关心的妹妹,更是最关心我的妹妹,如果刚才选择逃避也许我这辈子再也无法直面自己的过去,也辜负了你的用心良苦”
“很痛吧,傻y头”,花作尘伸手小心翼翼地抓过林雪儿的右手,手掌一片霞红和白皙如玉的手臂形成鲜明对比,淡黄色的光芒凭空出现依附在花作尘掌心丝丝缕缕闪烁,由阳刚锐利逐渐平息柔化,直到微如萤火,细如发丝,花作尘全神贯注集中精神控制自己的内劲沿着林雪儿的手掌来回流动。
“一点点,真的”,林雪儿怕花作尘不相信,说着就想要抽回手臂,却发现被花作尘牢牢抓住。
“你真的长大了,可这点还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花作尘双手轻移,显然是对疏经活血化瘀有了相当丰富的经验。
往事历历在目,老树,草人,花雨,泼猴,巨崖,漫山遍野都是童年的纯粹,林雪儿静静望着替自己消肿的花作尘,心里泛起一股酸涩,有些忧郁,其实谁都会有止不住的时候。
“雪儿,你知道嘛,哥总是拒绝不了你的要求,甚至分不清自己,惊恐丑陋的一面出现在你眼前,可其实我自己知道,就像我总是知道一些让人害怕的事,内心深处,哪怕是丑陋如他,也在时刻渴望你的宽容,否则以我现在的定力,虽然不能阻止自己去想,但完全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如果不是自己潜意识里想要让你接受我这样的亲人的话,我现在真的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事实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只要有你的宽容,足够了,足够了,我不奢望每个人都能尊重一个精神病人,我也不在乎”
林雪儿想要说些什么,可只是静静等待,静静感受右手传来的温度,愈发柔和,细枝末节,似乎有些暖洋洋的味道。“可为什么呢,你肯定知道,你太聪明了,我有时甚至分不清到底是我爱妹妹多一点,还是他渴望关心多一点,你明白的,我对你的好,哪怕我愿意随时为我最关心的妹妹去死,也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一个病人多么坚强也是渴望能有人关心的,一个人也好,雪儿,我难得说这么多,你会明白,是啊,我知道,我总是知道,可有时会假装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这就是忧郁患者的生存之道。”
“最爱我的妹妹,再过会应该就能消肿了”,花作尘对此深信不疑,所以轻轻放开林雪儿的手,随后想了想,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药瓶,取出一些药片,看了看林雪儿平静的表情,终于服了下去。
林雪儿很平静一眼就认出了是什么药,虽然是第一次看见花作尘服药,强效安眠药,普通人的五倍份量,但对于一个身体强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