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就是玩命。”
“谁!?”
庙里突然传出的声音吓了安宁一跳。这么荒僻的破庙里居然有人居住,还一下点出了碧玉果。
庙里的人不再答话,“铮铮……”的音律传了出来。
这是琴声!
安宁心中纠结了,会弹古琴的多是些文人雅士,难道这破庙里住着个生xìng淡泊的隐士?
犹豫了一下,安宁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山神庙。
进门是供奉神像的主殿,果然是塑像倒桌椅坏、一片颓废;右边附着一间偏殿,大概是修建给庙祝住的。偏殿用帘子与主殿隔开,那帘子上没有灰尘,说话的人应该就在偏殿。
安宁倒是礼貌,进去之前说了声:“前辈,打扰了。”
“铮”一声琴响,主人同意。
安宁掀开帘子,偏殿整洁干净,一看就是有人长期在这里生活。摆设虽然简陋,墙上的字画、瓶里的莲花,无不显示这里的主人心xìng高雅。
偏殿的采光很好,夕阳探进来,给屋里的一切镀上一层暖色。
窗旁琴台之上坐着一位黑袍中年男人,长发披肩、神采俊逸、道骨仙风、有出尘之意。
“前辈,晚辈安宁……”
中年男子摆摆手:“安小友既然能到这里,那就是与我有缘。若不嫌弃,听我一曲如何?”不等安宁答应,已经自顾自弹奏起来。
安宁也没办法,只能客随主便,硬着头皮听下去。
那琴声时而雄壮高亢,时而舒畅流利;安宁只听了片刻便闭上眼睛沉浸到音乐里。
一曲终了,中年男子看到安宁那陶醉的模样,微微有些惊讶,问道:“安小友,这首曲子可好?”
安宁这才从臆想中清醒过来:“前辈弹得真好,可惜晚辈不懂音律……”
“不懂音律?哈哈哈……”中年男子大笑,“我倒更想听听你的评鉴了!但说无妨!”
安宁回想起脑子里随音乐出现的画面,认真地说:“听了前辈这首曲子,让我回忆起从小生活的武陵山。琴声拔到高处,就好像重峦叠嶂望不到尽头的高山,一山还比一山高;琴声缓缓而出时,就像是武陵山的溪水,一道道汇成小河,洋洋洒洒流向大海。”
“哈哈哈……妙极!妙极!”中年男子乐得摇头晃脑,“此首正是《高山流水》!不懂音律!不懂音律!哈哈哈……”
安宁在一旁看得莫名奇妙,心想难道是自己说得太滑稽?
他从小在山里长大,没机会接触这些文人喜好的风雅之事,自然不知道《高山流水》的典故;也不会知道钟子期死,俞伯牙破琴绝弦的故事。
中年男子笑够了,脸上露出喜色,又问:“我再弹一曲,希望安小友评鉴。”说完恢复一脸虔诚,指触弦响。
良久,曲毕。
这一次,中年男子没有再开口,而是欣赏地看着安宁闭目陶醉的样子。
安宁轻轻张开眼,缓缓从嘴里吐出句子:“这首曲子前半部分似有无限困苦哀愁,后半部分却渐渐清晰,有飘飘出尘、羽化飞仙之意。”
“哎呀……”中年男子惊得起身走过来,一把抓住安宁的手,颤声说,“人活千年,知音难求。知音!知音啊!”
安宁一脸的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间这么受人待见。
中年男子激动得有些语无lún次:“这曲子是我自己谱的,名为《出尘》。想不到居然有人听得懂,想不到……”
过了好半天,中年男子终于缓了过来:“安小友,我道号八方子,在这里修行隐居已经很多年;平常最好音律,尤其是古琴。我一直以为自己没有伯牙子期相遇的福份,只能将琴音弹给自然万物听。今天你出现,真让我欢喜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