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媳妇最高指示,晏衡抬头答道:“杨尚书不必如此。”
杨尚书松一口气,晚放人一事解释清了,这下镇北侯总不会再抓住这点把柄胡乱掰扯。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要大越律和刑部做什么。晚了就是晚了,依律办事就成。杨尚书德高望重,不必如此纡尊降贵。”
本来错愕的楚英这会满面红光,大步走过来拍拍晏衡肩膀。
“说的好,咱们武将就该这样简单直爽,丁是丁卯是卯,搞那些没用的繁文缛节作甚。”
打从晏衡出来楚英便一直注意着他,爱屋及乌,他是真心把阿嫤当亲闺女看的。自我代入之下,以老丈人挑剔女婿的眼光,难免觉得阿嫤这么好的姑娘,不是优秀到一定程度的男人绝对配不上。
观察了一阵后,他彻底服了。阿嫤这位夫婿一表人才,而且还知道疼媳妇。尽管偏心自己亲生儿子,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晏衡丝毫不比楚琏差。满意之余他心下不可遏制地生气一股骄傲,这就是青娘选的女婿。不愧是他喜欢了一辈子的青娘,不仅模样漂亮,为人大方,做事有条理,连选女婿的眼光都一等一的好。两年前那般恶劣的处境,她都能给阿嫤选到如此优秀的夫婿。
越想他心里越热乎,激动之下看晏衡越发顺眼。拍着对方肩膀,他保证道。
“晏衡是吧?阿嫤也算本侯女儿,你放心,镇北侯府虽然没多大权势,但也不是随便人捏扁搓圆的人家,今天这事本侯一定会给你们做主。”
一番大包大揽后,他走到杨尚书面前。
“本侯原本一片好心,想不计较那些小事。可如今看来有些人非但毫无感激之心,反而蹬鼻子上脸。晏大人可是朝廷命官,你们竟然敢对他滥用私行;动用了私刑不说,人证物证俱在你们竟然还想抵赖。”
被楚英指着鼻子骂,刚鼓起好大勇气道歉的杨尚书这会也有了火气。
“信口雌黄!楚侯爷,这里是刑部官衙,可不是你的镇北侯府。说话要讲究证据,借用晏夫人方才那句话,红口白牙可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刑部衙门怎么了?本侯可不是被吓大的。杨尚书老眼昏花看不清楚没事,你倒叫旁边这位大人看看,本侯女婿皮裘上这一条条的,不是你们滥用私行,难道还是他在刑部大牢墙上蹭的?到底怎么个高难度的蹭法,才能蹭出如此别出心裁的花纹。”
刚才只顾着跟楚英斗气,这会被他一指,杨尚书才注意到晏衡衣裳上的异常。他是有点花眼,但这会离得稍微远些,正好让他看个清楚。大半辈子呆在刑部,大面上那些刑罚他比一般人都熟。打眼一扫他便得出了与卫嫤截然不同的判断,这一条条的看着像五花大绑勒出来的,实际上是被鞭子抽的。
看清真相的他一瞬间心里头那滋味,别提了。到底是哪个猪脑子在坑他?就算用刑你也别用如此显眼的,抽人不知道脱了衣裳再抽么?刑部养着专门的行刑之人,很会掌握刑罚力道,能抽得人表面上看不出一点伤,骨头里却疼到不行。
不论再怎么恨,如今明晃晃的证据摆在跟前,容不得他抵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指着晏衡衣裳,杨尚书问向一旁的蓝袍官员,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急躁和愤怒。
蓝袍官员面露难色,小声道:“尚书大人,昨日凌晨有人提审过晏大人。”
“谁?”
“那边的人。”
原来晏衡真受过私行,不止杨尚书,一直担心着的卫嫤也彻底确定此事。抚摸着他手肘处倒翻的皮毛,她心里一阵揪痛,小脸紧成一团看向晏衡。
一下下轻拍着阿嫤后背,小心安抚着她,晏衡快速地思索着。昨日被蓝袍官员带回刑部后,只是简单地问了下幽州行宫密道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