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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手握腰间帽子头也不回地往城墙上走去。

    “晏衡,你个吃干抹净不负责任的混账。”

    背后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身躯一震几乎要承受不住铠甲的重量,他如逃兵般寻思站上城墙。城外云梯已经架起,一路洗劫着赶过来,秋收后的凉州养肥了瓦剌兵卒。一波又一波的攻城发起,城墙上驻守的西北军一直在消耗,即便侥幸没有受伤的士兵,在强撑了十几日后,如今也是强弩之末。

    “投石。”

    这几日他一直没闲着,在加固防御工事的同时,他拆了凉州城的一些房子。拆下来的砖石堆在城墙,就是在等待最后的决战。

    而如今是时候了,手握阿嫤父亲当年用过的宝刀,穿梭在投石的兵卒中间,他与那些千辛万苦经过云梯爬上来的瓦剌人战到一处。

    号角响起,切西瓜般收割一颗颗头颅,鲜血喷到脸上喷到铠甲上,渗透进每一根头发丝,夕阳下城墙上的晏衡如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周身几乎化为实质的无畏杀气,一时间止住了瓦剌人的攻势。

    “放箭。”

    凉州城仅存的一批箭矢射出,漫天箭雨打得攻城的瓦剌人溃不成军。在晏衡的鼓舞下,瓦剌人鸣金收兵。第一波攻势彻底瓦解,这也是他们十几日来获得的最大胜利,守城兵卒捂着身上伤口,跳着笑着如从大人那里得到期盼许久礼物的孩子。

    可没高兴多久,沉重的现实摆在他们眼前。箭矢已经全部放完,积存十几日的砖头瓦块也所剩无几。瓦剌人精锐尤存,下一波攻势他们拿什么来挡?

    对此晏衡的反应非常简单粗暴,车到山前必有路,先填饱肚子再说。

    他命人把凉州所有存粮拿出来,煮出一锅锅粘稠浓香的米粥。还有饼子,这次也是精粮的馍,而不是前几日那样加了野草的杂粮。甚至到最后,他还开官衙仓库,将里面库存的好酒全都搬出来。

    站在城头上,浑身是血已经辨认不出相貌的晏衡端着一只大海碗,满倒一碗。

    “十几日来有劳诸君与我一道守城,任凭艰难困苦,无一人后退一步,你们都是真汉子,是这个”

    举起大拇指,晏衡将整碗酒一饮而尽。

    满倒一碗,他面色沉重:“这一杯,我敬历年来与瓦剌人血战,英勇战死的列位凉州卫所兵卒在天之灵。没有你们,也许不知早多少年,这座城池就已化为焦土。”

    将整碗酒朝天泼过去,晏衡倒满第三碗。

    “这么多年来凉州城的安定,是由这片土地上所有人共同缔造。那些或死去或退伍或如今正在行伍的军汉出自千家万户,而我等从军之人衣食住行正是由百姓们提供。没有你们,就没有凉州城的今天。”

    往上拱拱大海碗,他满脸痛心:

    “如今瓦剌人兵临城下,先前被他们洗劫过的村镇是何等光景,诸位就算没经历过,应该也听说过。这次瓦剌人倾巢出动,所图肯定不小。但只要我们坚持住,打赢了这一仗,日后就再不用受此外敌威胁。在此晏某敬各位一杯,今日我誓与凉州城共存亡。”

    说完他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就着月色亮碗底时,背后传来熟悉的女声。

    “我也跟一碗,誓与凉州城共存亡。”

    城墙上本应被亲卫送出城的卫嫤踏月而来,一身骑马装衬得她英姿飒爽。

    心思一紧,晏衡几乎忘记这是在人前,冲上去摇晃着她肩膀:“你怎么来了?”

    卫嫤指指自己头上发髻,掐丝fènghuáng木钗在迎接圣驾用过后,晏衡又给她做了支雪莲样式的。时常换新簪子,这真是让她既无奈又高兴,不管情绪如何她始终一直带着。然而如今那支簪子,却不见了踪影。

    “这次的迷药不错。”

    小声说着,卫嫤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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