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的斥责声。
“光天化日之下这么闹腾,成何体统。”
卫嫤朝声音来源看去,就见钱同知扶着钱老夫人朝这边走过来。钱老夫人眉头皱起,鼻翼本就深的法令纹,这会更是能几乎夹死苍蝇。
“他们怎么来了?”
疑惑地问着,卫嫤看向钱夫人与阿罗。这会两人脸上已不复方才欢愉,神色间是明晃晃的厌恶。
收起布巾叠两下,随意地放在羊毛毯子上,钱夫人起身,脸上满是歉意:“可能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等她说完,钱老夫人已经冲到跟前:“你们俩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劳动镇抚大人亲自下厨。”
训斥完儿媳妇和孙女,面对晏衡和卫嫤,钱老夫人完全换上了另一外一种神色。眉头皱起,她如一位孩子做错事上门赔礼道歉的家长,脸上全是懊丧。
“晏大人晏夫人,真是不好意思。老身这儿媳妇不太懂事,竟然让晏大人亲自动手下厨。都是老身没管教好,老身在这给大人和夫人赔个不是。”
说完她微微欠身,枯树皮般的老脸上满是歉意。
好聪明的钱老夫人卫嫤感慨道。
君子远庖厨是大越所有人的共识,而算起来她与钱夫人只见了三面,前两面更是几乎没什么交流。虽然她曾帮钱夫人查过药方,但阿罗给她药渣时钱老夫人并不在场,此事她并不知情。在钱老夫人角度,她与钱夫人纯粹是点头之交。
作为长辈,婆婆训斥媳妇天经地义。更何况现在媳妇犯下滔天大错,她竟然让一个官职比钱同知还要大的镇抚大人亲自下厨,忙活着招待他们。站在一般人的角度,这种事肯定不能容忍,她作为镇抚夫人肯定是有些生气,但碍于情面不想说出来。
按照一般人的逻辑,钱老夫人可是难得的明白事理之人。
但钱老夫人忘记了,不是所有为官之人都像钱同知,晏衡即便当官也没有那些讲究。卫嫤比晏衡更不讲究,她觉得吃饭这事很简单,第一菜好吃,第二吃得开心。其它什么地位每顿饭要多少菜多少汤,菜要做出花样摆盘漂亮到让人几乎不忍心吃,这些她压根就不在乎。
最重要的一点,钱夫人可是凉州城最大的财神爷。方才烤肉间隙,她与钱夫人聊了会,发现两人在生意场上正好可以互补。她的晏记小米注重包装,瞄准高端客户群;而钱夫人多年做生意,一直很注重细节,她收集了很多的客户体验,一直在改进服务质量。她相信有自己的推广功底,加上钱夫人的服务质量,两人的合作绝对会无往而不利。
这些念头在卫嫤脑中一闪而过,她好笑地看着钱老夫人。
“老夫人太客气了,我们家一直是夫君负责一日三餐。”
晏衡点头,在钱同知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脸色丝毫未变:“娶媳妇来是为了疼的,怎么能让她被这些后宅琐事一点点磨成黄脸婆。”
周围起了一片抽气声。卫嫤起一身鸡皮疙瘩,他干嘛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捂着嘴,她目光扫向钱夫人,看向旁边的钱同知。他正看着钱夫人,神色间有些迷惘,被后宅琐事一点点磨成黄脸婆么?
钱老夫人早年丧夫,多年来寡居,一心一意守着儿子过活。钱同知的一举一动,她甚至比钱夫人还要了解。察觉到他情绪变化,钱老夫人慌了。
“镇抚大人,老身多活些年岁,走得路多,在这厚颜多说几句。掌管后宅本就是妇人份内之事,你们新婚燕尔正是情浓之时,难免会多想些。但为官之人本就忙于政事,哪有那么多功夫一直打理后宅。”
晏衡笑得温和:“我不知道别人如何,但在我心目中,皇上是圣明天子,他治理下的大越河清海晏。我等为官之人,只需做好分内之事便可,每日消耗的精力并不算多。再者我家后宅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