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天一道人正坐在树下喝酒,瞧那醉醺醺的样子,一看就是喝了不少。
天一道人见崔震山回来了,他抹了一把嘴,说道:“你往哪里去了,怎的如此久才赶过来?”
崔震山默不作声,在他走近后,天一道人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东西,他皱眉问道:“你抓了什么东西?”
沉默片刻,崔震山沉声说道:“抓了一个鬼!”
天一道人略微一想,便知道他抓的,正是近日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鬼,本来只要那个鬼不碍事,他也就懒得费力气了,但既然他徒弟把他收了,也便随他去吧。
将这事丢到一旁后,天一道人脸上的神情难得严肃起来,他问崔震山:“震儿,你才刚可曾见到一群往西而去的黑乌鸦。”
崔震山微微颔首,那群黑乌鸦凭空出现,又消失不见,再加上今日出现的那个身份非同寻常的鬼,崔震山虽然推测不出原因,但隐约知道估计有什么变数。
天一道人沉吟片刻,他对崔震山说道:“事有反常必有妖,这几日你我师徒二人需得小心!”
“是!”崔震山点头称是。
而被困在葫芦里的崔震山,听着他们师徒的对话,又想到那成群的黑乌鸦,心里越变得沉重起来,偏偏他此时却被困住出不去。
却说崔震山和师傅天一道人一路向南,天气愈发炎热,接连多日,每日直至戌时,日头仍然明晃晃的挂在空中,崔震山师徒所经城镇,耳中听到百姓们对此异常现象议论纷纷,就连那活了多年的老人也都道平生未见,人们惶恐不安,已准备祭祀求保平安。
而顾岩,无论他在葫芦内如何喊叫,崔震山恁是不为所动,顾岩又气又急,也不知这崔震山将自己收在葫芦里有何打算。
这日,崔震山师徒路经一个村庄,他二人借住一间破庙内,夜里,崔震山睡不着,他趁月出了庙门,飞身立在枝头上,崔震山抬头,痴痴的望着天边的月亮,那轮明月又大又圆,像月饼,像玉盘,也像一个灯笼!
崔震山看了半晌,他感觉那轮月亮越看越像灯笼,甚至他还觉得天边似乎有个人,正挑着这盏灯笼,向着自己款款而来。
正在崔震山失神之时,他怀内的小葫芦里发出一声响动,有个细微的声音试探着说道:“崔震山?”
崔震山从怀内拿出小葫芦,他托在掌心里久久的凝望着,月光下的小葫芦散发着一股幽绿的光泽,直到葫芦里的顾岩又喊了一声:“崔震山,你在吗?”
接着,他念了一句咒语,接着,顾岩便被放了出来。
重见天日的顾岩瞪着崔震山,说道:“崔震山,你快放了我罢!”
崔震山猛然伸出双手,一条捆仙索从他袖出钻出,还不等顾岩躲避,便又被捆了个严严实实,顾岩简直气得倒仰,面对这人时,他竟然一再的大意。
“崔震山,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顾岩气道。
站在他对面的崔震山眼眸微动,语带冷意的说道:“再跟你说一次,我不是你嘴里说得那个崔震山。”
他的嘴唇紧紧抿着,脸上的神情也显得异常冷硬,顾岩跟他视线对视时,忽然怔住了,他总是会忘记,这人已经没了前世的记忆,只是因为自己一厢情愿的相信,他就是那个曾经与他共事的崔震山,所以才会在他前面毫无防范。
想到这里,顾岩心头一阵钝痛,仿佛被人一顿当头棒喝似得。
崔震山他直勾勾的望着顾岩的眼睛,看到他眼神里从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惊愕失色,再到最后的呆若木鸡。
“你说得对,你根本就不是崔震山,是我自己的太傻,我的崔震山从来不会这样对我!”
顾岩的眼神里带了失落,他看着崔震山,脚下一步步后退。
崔震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