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放寒假,北风吹过的时候,洛清就回来了;我们约定好在火车站见,我去接她——一路风尘仆仆,荣归故里的她。
洛清发信息和我说是下午一点半的火车,我显得有点迫不及待的要见到她c便早早的吃完中饭c乘了公车去了火车站。
那是我第一次去火车站,可能也是要过节的缘故,漫天的人c从出口挤出来,多是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拎着的c背着的c拖着的c扛着的,还有两个人抬着的;我就站在出口的位置,同我一样迎接亲人朋友的,有很多;我看见每个人脸上的期待,很多人都是结伴而来,形形色色,络绎不绝。
我看了手表才十二点多,洛清又发信息过来说c火车因为天气原因误点了,可能要我等到三点多;我也不意外,也不担心回去的迟被骂,我只想着:洛清三点多才能到,再坐公车回去到县城,冬天的车本来就少,天夜黑的早,重点是人多,人多的情况下是很难挤上回家的公车的。不过我想着这样也好,她可以先去我家住一晚,我还没有和洛清呆过一整晚。
我告诉洛清我就站在出口等她,她只要一出来就能看见我;她也表示了感动,发了两三个哭脸给我;这样想着,甚是美好,这样的美好让我想到了几百年前那些在断桥上等待荣归的恋人的女子,或者是站在山坡上等待打猎回来的丈夫的妇人;就像是等待放晚学归来的我的外公,就像是等待可以原谅她这些年不易的我的母亲,就像c等待顾谨生还能再回来和我一起玩耍的我。
我就倚在出口边的墙上,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被路过的行人跌跌撞撞地挤压着。我分明看见有人把手伸进了那些像是学生又像是打工仔的口袋里,偷手机的c偷钱包的,或者直接抢人行李的,我多想冲上去把那些人抓起来,替人打抱不平;可现实中的我,已经麻木了,感觉自己已经不得动弹,已经麻木了,只能静静地站在那观赏着这一切,然后在心里百转千回的恶心着这个不靠自己的努力而获取钱财的世道。
我也只能在心里恶心,恶心到不想再把眼睛睁着去目睹这些不堪;我只能逃开c不在出口呆着。我随着人群进去了一间候车室,那里也是人山人海的样子,只是这些人是要离开这个城市c回到自己家乡的。
站牌上会显示火车即将到站,那些人就排好队c背起行囊,一步一步的紧跟着前面的人,从第一个人走出去,然后是一条长长的队伍;我坐在那,突然就被这样长的队伍给震撼到了;看他们参差不齐的个头,或直立或弯曲的脊梁,有冷漠也有热情的眼神;他们多是外出打工的农民,用他们的血汗来编织这个城市的美梦的农民,他们走在人群中是那么的刺眼,排起队走路的样子是那么的撼动人心;我承认在那一刻,我被自己之前的无知和茫然给愚蠢到了,比起他们在外打拼的心酸,我的那些委屈又算的了什么;看看那些已经是白发苍苍,满脸的皱纹,黝黑的肌肤,深谙的目光人儿,我已经无力再去想自己以前种种的不是;那一刻,我想到的居然不是外公,而是每天还在奔波劳累的父母,想想也许再过几年,自己的父母也会像这些为了活命而奔波的老人,那我又该如何自处!我根本该是无地自容!是
其实这些我早该懂,也早该明白,只是因为没见过这些能触动到我内心的画面,所以我还一直天真美好的遐想着自己已经活得够对得起自己。
原来是自己多虑了,原来想要好好活着真不容易,如果是觉得容易c只是因为还活在父母的身边,还没有真正的体验到生存的苦恼。
我把这些我看到的想到的都告诉那天迟归的洛清,洛清说,“大概也没有人想做小偷吧,这些人,也是被生活逼到了绝境。”
被逼到绝境的人有很多,有的人做了小偷,有的人成为了乞丐,有的人出卖了自己的身体甚至灵魂,而有的人,则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