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生是初三才回来的,他和卫沙沙一个学校一个班。可能是都认识我的缘故,所以他们彼此都很投合;这样不轻不淡的所谓的友谊,难免外界会有闲言碎语。
在他叫住我的那个晚上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我还能再见到他。他还和当年一样面容青涩,处处微笑,一副天真少年的气派;阳光下的他,更显得温暖,让人忍不住靠近。他在乡下的学校一直都是好学生,本就生在城市的人难免会让乡下的老师觉得可惜,以致所有为他好的人都劝他再回来,而顾谨生的爸爸生意也逐渐好转,想也没想就把他接了来,连同他的爷爷。
卫沙沙也是在初三那一年又住回到原来的地方,她爸爸广袤的交际让他在其它城市有了一份更好的工作,她妈妈也算争气,病就这样好了;所以卫沙沙又回到原来的学校读书,继续以一种高昂着的姿态窥视着和她注定不平等的人;她还是要做那颗大树,一生光辉绚烂,照拂她要照拂的人。
而她,真的就像所有人希望的那样长成了一颗枝茂繁盛的大树,哪还有人去关注那一层青葱树皮裹着的树干早已爬满了害虫;她的家人看不到,顾谨生就更看不到。
顾谨生说,这座城市最值得他怀念的就是橡果路的书店,它也是附近几所城市里面最大的书店;每天的读者就像游客一样来往密集,只是多了一份崇高,少了一份欣喜;他们大多有方向,有涵养。所以长大后能看懂更多书的顾谨生更加常去。
我是和顾谨生约好周六的中午在书店的正门碰面的,他说,我要把你变回原来那个爱看书爱学习的姑娘;虽然我都只有冷冷的一笑,但这样美好的期许我还是不会辜负的。
他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一进去就知道他要去的方向,找到他要看的书便也不管我,让我自己找好书看;我哪能像他那样做个乖巧的好学生,但是唯一不能否认的是,这样安静的地方也确实适合我。我喜欢选几本投缘的书找个犄角旮旯的地儿静静的呆着,所有的时间也不是都是在看书中打发着,有时还可以动笔写点什么。
我看的正投入的时候,是卫沙沙来叫的我。我看到她自然先是不知所措,然后是满脸疑惑的问她怎么也在这;她当然回答是:巧合。
我还坐在地上一副不想动的样子望着卫沙沙满眼的笑意,她也配合着我蹲下来陪我说话;这样的画面,其实很怀念;只是我,说着说着便没了话题,略显尴尬。
打破这样尴尬如棋局的画面的是顾谨生,他看着卫沙沙告诉她:“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我家亲戚,顾桐。”
“我现在叫顾井桐!”
“好,好!小声点,顾井桐,顾井桐。”他一副投降的样子跟我认错。
“额,你改名字了啊?什么时候的事?顾c井c桐——也蛮好听的。”卫沙沙永远都会赞美别人,这一点,是我如何都学不会的。
“顾c谨c生——那你们真的是亲戚啊。”
“对啊,好巧。”顾谨生应该还不知道我的“井”和他的不同。
“说明一下,我的‘井’是水井的井,不是顾谨生的‘谨’,也不是齐瑾川的‘瑾’,水井的‘井’。”这么解释的时候,我是很严肃的。
“啊?齐瑾川是谁啊?”
“齐瑾川,她弟弟啊。”这个答案,是卫沙沙给的。
“顾c井c桐,井桐,为什么要突然间在名字中间加这个字啊?感觉——”
初二快结束的时候,奶奶感冒什么的一直不见好;她又一向不爱去医院不爱治疗,所以便请了一位故交,据说这位故交不仅懂医术,还会推算人命。最后把奶奶久病不治的罪源强压在我的名字上,说什么五行缺水,非要我在名字中间加个有水的字。
奶奶思考了很久,想想我也算是齐家的子孙,说什么都该跟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