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第二天上午,我和陈思达来到s市最大的图书城。安玟那本《镜中的女人》和我的《反光》很快就找到了,分别买了一本。我在书店的电脑上查询渔歌那本《诡脸》,竟然没有。回想起渔歌告诉我们的情况,估计是书店嫌销路不好,退货了。我和陈思达只有到别的书店去问。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苦苦寻觅,终于在一家中型书店找到了唯一一本《诡脸》,我们俩如获至宝,赶紧将它买了下来。三本书在我手中凑齐了。
为了节省时间,我们俩中午饭都没有吃,在路上买了几个面包,就匆匆回到酒店,像病入膏肓的患者找到了治病的医书一样如饥似渴地阅读起来。
这一看,我们几乎忘记了时间——倒不是说安玟和渔歌写得有多吸引人,而是我完全没把他们的书当做小说,而是作为重要资料来仔细研究。下午六点钟的时候,我看完了那两本书。陈思达还在埋头苦读——他要比我多看一本(我不用看自己那本)。利用这段时间,我找出酒店的便签纸,将三本书中的一些关键之处记录下来,以便一会儿和陈思达探讨。
七点过一点儿,陈思达把三本书都看完了。他揉着酸痛发涨的眼睛说:“真要命,自从大学毕业以后,我很久没有这样连续几个小时看书了。”
“我也是。”
“你饿了吗?”
“有一点儿。”
“那我们就在这里吃吧,请服务生送过来。”
“好的。”
陈思达拨通酒店餐厅的电话,点了几个菜,要求二十分钟之内送到我们房间。在等待的这段时间,我们暂时没有谈论关于三本书的事,各自活动筋骨,放松精神——我想陈思达跟我一样,在看这些书的时候是全神贯注c神经紧绷的。几个小时下来,自然非常疲累。
饭菜送到了,我们迅速地进餐,然后打电话请服务生将碗盘收走。接下来,我们开始探讨正事了。
我问陈思达:“你有没有通过这三本书发现什么问题?”
“你呢?”他反问道。
“三本书的共同点是——都是以一个人会在反光的物体中看到一张上吊女人的脸为线索,引发后面的一系列事件或谜案。”我总结道。
陈思达点着头。
“但是,之后的情节设定就不一样了。”我把刚才用于记录的便签纸拿过来,指给陈思达看。“我把每本书的内容简单归纳了一下——渔歌写的那本《诡脸》,讲的是男主角搬到一所新房子居住后,经常在反光物中看到一张上吊女人恐怖的脸。他向附近的人了解情况后,得知这所房子之前曾经有一个中年女人在这里上吊自杀。而现在这个幽灵似乎在暗示自己,其中有着隐情。最后男主角经过调查发现,当初这个中年女人并非上吊自杀,而是被人谋杀后假装成自杀现场。这个幽灵的目的,就是要他为自己找出真凶并报仇雪恨。”
“嗯,概括得很好。”
“安玟那本《镜中的女人》,其实我认为在情节设置上更加新颖——她写的是女主角因为失恋而上吊自杀了,变成了一个无法超度的孤魂野鬼。这个鬼魂因为始终忘不了自己的男友,悄悄到男友的住所去看他,没想到竟然发现了男友抛弃自己的真正原因。这个鬼魂被彻底激怒了,变成一个凶恶的厉鬼,想尽各种方式恐吓和折磨那个负心的男人——其中主要的方式就是让他在各种反光物中看见自己上吊自杀时的恐怖模样。最后,那男人在开车时看到反光镜中的诡异面孔而出了车祸,自己也变成了一个鬼魂。”
“这个故事的确很有新意——女主角不是人而是一个鬼魂。而故事最后两个鬼魂的对话也让人意味深长。”陈思达说。“好了,最后是你的《反光》。”
“我写的是这样一个故事。”这个我太清楚了,不用记在便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