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他爹,还是你说得对,城里的孩子只是没过过苦日子,其实真没啥坏心。”肖玉兰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看着在田边专心拔草的安浅夕露出欣慰的笑,“看那丫头,这些时不光主动跟咱来田里干活,还干得有模似样。这么热的天,也没见她喊一声累,要不是咱亲眼所见,还不知道是个能吃苦的。近来和大伙也亲近不少,以前那些毛病好像全没了。你看咱家狗蛋寸步不离跟在她身边,愣是比对自己的亲姐姐还要亲。看来那次的意外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那丫头是明白了咱村里人的好心。”
“人心都是肉做的,更何况人家是读书人,哪会真不懂道理?以前刚来不习惯,还拉不下脸面,磨一磨自然会变。现在能这样,说明这孩子是真的成长了,内心也成熟不少。”张汉生麻利地将一捆野草背上板车扎好,回头也看了一眼,“反正不管怎样,咱将心比心c做好自己的本分,问心无愧就行。”
“也是,只要孩子都好好的,咱以前那点小委屈也就算了,难不成还和小孩子计较?”肖玉兰点头,割草的手一顿,“不过,她们姐妹俩看着真不太亲。平时相见没什么好脸色也就算了,可丫头刚死里逃生,咱做大人的都心惊胆跳,那做大的怎么连一声慰问都没?平时看着挺懂事的孩子,怎么这事做得这么不近人情?说实在,以前安丫头脾气虽不太好,可好歹发过也就算了。倒是那个,看起来挺会来事,也懂礼貌,可总是透着股疏离。”
对了,就是疏离感。以前肖玉兰没太过在意,想起安浅夕这时候的变化,再将俩丫头一对比,才体会了二人的天壤之别。也许那大的,才是真正瞧不起人的主。
“行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家什么身份?背后别说三道四。”张汉生虽老实忠厚,可不代表脑子蠢钝,听自家媳妇这么一说,马上瞪了一眼,“干活,早完早回家,别真把人孩子累着了。”
这头夫妻俩有一搭没一搭闲聊,那头的安浅夕哼着小调似乎挺乐在其中。干农活不过是安浅夕另一种锻炼,比起以前地狱式的训练,就这程度要是喊累,她可以直接自挂东南枝了。可就目前这身板来说,循序渐进为上策。
现在的安浅夕,不光是每天帮衬着干农活,更是白天黑夜加紧锻炼身体。起得比谁都早,同样,也是最后入睡的人。这样算来,一天的休息时间不多,闲暇时不是和人闲聊就是教狗蛋学习。这真切的转变看在他人眼里,可不就是好现象么?然而,除去安子卉的有心窥视,还有一人在不动声色观察,这个人,就是二狗,张汉生的二儿子——张东来。
过完暑假张东来就读高三了,高三对于孩子来说是最为关键的一年,为了考个好大学以后出人头地c奔个好前程,农村的孩子更是发奋。所以整个暑假,张家夫妻俩并没让家里的老二将过多的时间花在做农活上。不过这孩子也懂事体恤家人,每每学习过后总会自觉打理其他的家务。这不,远远就看见他提着篮子朝田里走来,这是来送午后小点心了。
“安姐姐,哥哥来送吃的了。”狗蛋忙不迭上前,掀开盖子,本来欣喜的脸马上垮了下来,小嘴儿一噘显得很不高兴,冲着张东来说话的口气也不那么好了,“哥哥,安姐姐不吃韭菜的,你怎么老弄些安姐姐不喜欢的东西?”
“不喜欢吗?可你安姐姐每次都吃光了哦。”张东来笑着摸了摸狗蛋的脑袋,顺手就递了一碗过去。
难怪总觉得这二狗每次送餐都特别“重视”自己,敢情做的这些都是本体不爱吃的啊。不过瞧这话说的,以及那无辜的眼神,明摆着装傻充愣啊。
安浅夕心里轻笑一声,面色如常接过那碗韭菜鸡蛋面,在张东来似笑非笑的注视下就吃了一口:“臭小子,怎么能这么和哥哥说话?没大没小!你看,姐姐我连不吃的东西都可以吃得津津有味,这说明你哥哥手艺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