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空旷的谷中,顿时只剩下云仙子和孙慕云二人。
时值傍晚,那漫天的火烧云如撕开的红黄两色绸缎一般在空中铺展开来,点缀得那天空红彤彤一片。残阳如血,像一只沾满血迹的战车车轮,直往那重峦叠嶂的山群中滚去。暮归的孤鹜嘶鸣着飞过,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仿佛化入了那漫天的火烧云中去了。
孙慕云看着身前在晚风中晃动的数丛芭蕉,不住地发出沙沙的声响。他心下忽有所感,便好似自言自语一般道:“是谁多事种芭蕉?风也潇潇,雨也潇潇。”
云仙子一听,蛾眉微蹙,很快便莞尔一笑道:“是则相思太难熬!山也杳杳,水也杳杳。”
孙慕云正待回应时,脑海中蓦然响起鬼王的声音来,却道:“是君心绪太无聊,既宠芭蕉,又怨芭蕉。”
听闻此言,他顿时哑口无言,好半响才朝着身畔的佳人问道:“姐姐,你究竟有何事要告诉我?”
云仙子却不答,只是伸出手,径直朝孙慕云的额头摸去。孙慕云心下不安,下意识地将身体朝后仰去,却被云仙子一把捉住,那素手在他的额头上微一触碰便收了回去。
“看来你真的没事了。”云仙子缓缓道,“我也没料到小空刚跟你见面就会失控,可能是在帮我渡过劫难时所受的创伤至今未愈吧。”
“小空以前也有像今日这般失控的时候吗?”孙慕云疑惑不已。
云仙子想了想,回答道:“是有过一次,但远没有今日这般反应激烈,而且很快就清醒过来了。可能今日小空感到生命受到威胁,所以才会如此吧。”
孙慕云点点头,立刻撇开此事,问道:“姐姐,你在渡过劫难时没有受什么伤吧?”
云仙子露出笑意来,藏在袖中的素指轻弹,一道银光从袖中射出,化为一只翩翩起舞的银色蝴蝶,绕着两人飞了一圈后竟停在了孙慕云的肩膀上。顿时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孙慕云深深吸了一口气,陶醉不已。
“那场劫难实在是恐怖无比,如今想起来仍然让我感到心有余悸。当时我方突破到合体期不久,心性修为都很不扎实。若不是有小空的双魂之体在紧要关头助我一臂之力,只怕我已经殒落多时了。即使如此,我也闭关了数年才复原如初。”
云仙子脸上一片平静之色,寥寥数语,看不出任何刀光剑影。但其中轻描淡写一带而过的种种险恶,却已经让孙慕云心下如同叮叮咚咚地呆着十五个水桶一般七上八下起来。
停在他肩上的那只银色蝴蝶仿佛感受到了孙慕云心中的动荡不安,双翅一振,便往高空飞去。盘旋了一阵,又落回到云仙子张开的掌心里。
云仙子看着掌心里的那只银色的蝴蝶,轻轻松了口气,道:“弟弟,我刚才看你体内突然冒出的黑烟,着实吓了一跳。不过我的银蝶告诉我你并不是鬼道之人,虽然不知那团浓密的黑烟是从何处冒出来的,但只要你不是鬼道之人姐姐就放心了。”
孙慕云一听,心下苦笑不已,虽然知道是鬼王出手相助,但他既然已经知晓了云仙子对鬼道之人的敌意,自然不可能将真相告诉云仙子。鬼王严格说来并非鬼道之人,因为他是一缕鬼烟,而且鬼王的残忍嗜血绝对称得上鬼道一干宵小的祖师了。
“姐姐你多虑了,我灵征全无,根本就不能修炼鬼道的功法,又哪里会是什么鬼道之人呢?”孙慕云又笑道,“若我是鬼道之人,姐姐你会怎么做?”
“若你是鬼道之人,姐姐宁可亲手将你除去,也不会任你肆虐为害。”云仙子秀美的脸上现出狠厉的神情来,看得孙慕云一阵胆寒,脸上的笑意也慢慢地凝固在嘴边。
“对了,现在说说正事。”
孙慕云惊讶道:“姐姐,却是何事?”
云仙子却不答,只盯着孙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