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慕云面带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沉默寡言c青衣白发的男子。他的背影虽有一丝萧索之感,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厚重踏实的感觉,仿佛一座山一般。
走在他身畔的李小天在服用了水沫如所给的回生散之后,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
他朝李小天嘀咕道:“这个人看起来很是怪异,他究竟要带我们去哪里?”
李小天瞪了他一眼,皱着眉头道:“你瞎说什么呢?这位前辈必定经历过许多的沧桑,你我不可妄加揣测。至于去哪里,前辈他自有分寸。”
孙慕云吐了吐舌头,尴尬地笑了笑。
水沫如仿佛浑然不知身后发生的事情,仍旧继续向前走着。
三人又默默地走了大半个时辰,其间气氛有些沉闷,孙慕云几次想开口打破这微带尴尬的沉闷气氛,但话到嘴边,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到了一座凉亭处,水沫如却忽然停了下来。
“两位小兄弟,既已到我荒梦的别远亭,就此别过吧。”水沫如指着前方道,“沿此路一直往前走,即可离开荒梦。”
孙慕云一下感觉有点蒙了,刚想说些什么,李小天却已抢先接口道:“前辈,保重。”
说完,他拉着孙慕云齐齐朝水沫如拜了一拜,诚挚道:“多谢几位前辈数日来对我兄弟二人的照顾,如今别过,却不知何日还能再次相见?”
水沫如露出难得的笑容,回答道:“有缘自能相会,还有几句话要送给二位。”
他的青衣在山岚雾气之中被慢慢浸湿了,但他毫不在意,意味深长又似自言自语道:
是为是,
非为非,
天意存公道。
善亦恶,
恶亦善,
公道在人心。”
话音方落,那袭青衣却已然变得模糊起来。
“两位小兄弟莫要怪我猎魂一族如此无情,能容你们至此已很是不易了。以后等时机到了,你们自然就会明白了。”
若有若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渐行渐远,终至杳不可闻。
“多谢前辈指点。”李小天朝水沫如逐渐消失的地方又拜了一拜。
“前辈!”孙慕云终于忍不住大声喊道,“我们该往何处去啊?”
李小天心里一惊,看向孙慕云,显然后者问出了他心底的疑惑。可是他为人一贯持重骄傲,不像孙慕云那样莽撞冒失,且因为心性骄傲,不愿轻易示弱于人,更加不愿轻易求助于人。若是孙慕云不问出这一句,只怕他纵是千想万想,也不会问出这一句来。
青衣白发已然消散,四周一片安静。
只有山风偶尔呼啸而过,只吹不散两位少年心头的迷茫无助。
久久没有回应,孙慕云有点沮丧地看向李小天,无奈道:“小天,我们现在去哪里?”
李小天摇摇头,叹息道:“慕云,我也不知道。”
两位少年对视一眼,都只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助。
“刚刚前辈说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孙慕云问道。
李小天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意思是说我们和张大哥以及前辈这一族似乎有些恩怨纠葛,具体的我也不太明白。想来前辈是高人,所说的话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便先记着,也许以后就真的能弄明白呢。”
孙慕云点点头,接着便和身边的李小天一起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间茫然不知所之。
他二人在懵懵懂懂中下得荒梦来,便置身于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中。一时间对何去何从都无半点头绪,顿觉天地虽大,却无一容身之隅,孙慕云和李小天不禁悲从中来,难以自已。
方此时刻,正是倦鸟归林之际,耳边一片“扑棱棱”的翅膀扇动声以及众鸟合鸣的啁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