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还不愿承认,自己之所以会接连饮下数盅酒水,并不仅仅是因为那果酒合我口味,更是缘于埋藏在我内心深处的郁结。
直至酒足饭饱后被琴遇扶出了驸马府,业已有点儿头昏脑胀乃至神志不清的我才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我的所作所为,很快就不受我自个儿的控制了。
坐上马车之后,我整个人都开始哼哼唧唧——琴遇拿我没法子,不得不向车外的姬子涯求助。
我不清楚他们俩究竟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过了一小会儿,身边照看我的人就变成了一个男子。
“唔?呵皇叔?皇叔嗝朕没事儿你回去吧”大约是稀里糊涂地瞧见了姬子涯的脸,我当即咧嘴一笑,嘴里不知所谓地关照起来。
许是这“善解人意”的说辞令来人很是无语,姬子涯似是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抓住了我那只在他眼皮底下胡乱挥舞的右手,以类似嗔怪的口吻说了句“皇上喝醉了”。
“呃呵呵怎么会呢皇叔你不是不让朕喝了吗?怎么会嗝醉了呢”乐呵呵地说着反驳的话语,我却当着姬子涯的面,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姬子涯没有说话,大概是不想同我这个醉鬼争论“到底醉没醉”的问题。
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是相当之明智的。
因为,话才说完没多久,我就觉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作势就有一股酒味夹杂着酸味直冲咽喉。
一下子恶心起来的我无意识地想要找个地儿,把那些叫我不适的东西给吐出来——奈何我扒拉着男子的身子,冲着车底板干呕了半天,也没吐出个所以然来。
如此“进退两难”的后果就是,我愈发不舒坦了。
“唔难受呕咳咳难受”是以,我不高兴地嘀咕起来,想必整张脸都跟着皱成了一团。
“叫你少喝点儿,你偏不听”这时,耳边极近之处,好像传来了男子责怪中暗藏着心疼的话语,令我诧异地支起了上身,努力睁大了眼,盯着他那张晃晃悠悠的俊脸瞧。
唔这车里似乎没有第二个姬子涯吧不对是没有第二个男子吧那那姬子涯怎么会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呢?怎么会呢
越发纳闷的我因为喝高了的缘故,早已顾不得眼前的人是姬子涯还是谁,随即就冲着他嫣然一笑,道:“皇叔你今天好奇怪哦怎么对朕这么温柔”
姬子涯并未接话,视野已然晃动不清的我也没能看清他的表情,只是傻乎乎地对他笑了笑,随后立马就像没了骨头似的,软绵绵地靠进了他的怀里。
“正好,朕现在不舒服得很皇叔你就好人做到底,借朕靠一靠”
换做平日里未曾醉酒的情况下,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决计不敢做出此等冒犯之举——可此情此景下,我竟然会觉得,他的胸膛是那样的温暖,仿佛我这一靠,就能把我所有的不痛快统统都给靠没了。
因此,自说自话地换了个姿势后,感觉舒服了不少的我胆大包天地伸出了一双柔荑,抓住他的衣襟不肯撒手,嘴里还得意洋洋地哼唧起来。
片刻后,我忽然听到沉默许久的男子对我这般说道:“皇上什么时候,也学会‘借酒消愁’了?”
我一头雾水地离了他的前胸,双目迷离地仰视着他的容颜——昏暗又摇晃着的车厢内,意识不清的我自是完全看不清他的神情,故而旋即就重新倚入他的怀里,给自个儿找了个舒坦的位置。
“什么‘借酒消愁’啊”
“皇上平时几乎滴酒不沾,连宫宴上也多是以茶代酒,可今日一下子饮下如此之多的酒水,不是借酒消愁,是什么?”
话音落下,我情不自禁地敛起了双眉。
奇了怪了,为什么他方才的那句反问,我能一字不落——听得清清楚楚呢?而且,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