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把话撂那儿了,饶是我素来反应迟钝,也一下就听懂了其意欲何为。
是以,受宠若惊的我忙不迭连连摆手,嘴里不住地说着“不用了不用了”。
“为什么不用?”孰料面对我的推辞,皇叔的反应,却是面不改色地反问。
“呃因因为我就要回灵堂去了啊?”情急之下,我只得如此说道。
不过,话音刚落,我就转念一想,觉得自己能找着这个理由真是太机灵了。
没错,大哥一直都看我不顺眼,现在连三弟都对我有了意见,我要是就这么披着披风大摇大摆地走回去,那跪在那儿挨着冻的他们还不得用眼神把我给千刀万剐了?
思及此,我登时两眼放光,急不可待地赶在皇叔开口之前补充道:“俗话说得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不能让三弟他们冻着,自己却穿着皇叔给我的披风御寒,皇叔你说对不对?”
我振振有词地说着,还不由自主地抬起一条胳膊,颇有节律地晃悠起我那不自觉握紧的小拳头,好像在为自己造势。
谁知,听罢我煞有其事的一番说辞,皇叔却只是神色淡淡地端量了我片刻,随后不慌不忙道:“公主莫非忘记了,长公主还怀着身孕吗?”
此言一出,我顿觉如遭雷劈。
不出所料的话,我此刻的神情一定是完成了从阳光灿烂到五雷轰顶的瞬间切换。
我我真的忘了忘了大姐还身怀六甲!
“本王以为,由公主披着本王的披风回到灵堂,再把披风转交给长公主,才是上上之策。”似是特意忽略了我霎时僵硬的脸色,皇叔好整以暇地看向别处,面不改色地阐述着自己的看法,“因为如此一来,既可防止公主在回灵堂的路上受寒,也可护得长公主母子不被寒气入体。”
一席话,言之凿凿,让我再一次认识到了自己的浅薄与愚钝。
“还还是皇叔想得周到”我深觉羞愧地低下头去,尴尬地翘了翘唇角,“云梨惭愧”
“公主言重了。”皇叔大约是浅笑着应道,整个一宠辱不惊。
不一会儿,奉命而去的玄衣男子就回来了。
皇叔即刻从他手中接过了银白色的披风,动作娴熟地将之披到了我的身上,还亲手替我系好了系带。
我默不作声地任由他将散发着那股淡淡清香的披风围在我的双肩,忽然觉得有了它的一瞬间,我的身子好像真的变得暖和起来了。
如若不然,这好端端的,我的脸怎么会有些发烫呢?
我甚至能够感受到,我的耳根与双颊皆染上了红晕。
一颗心没来由地怦怦直跳着,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刚好对上皇叔坦然投来的目光。
电光石火间,他莞尔一笑。
可我,却鬼使神差地把脑袋一埋。
见鬼了我干吗要躲开?不是应该代大姐向皇叔表示感谢的吗?
回过神来的我随即理直气壮地仰起脸来,再一次迎上皇叔那含笑的眉眼。
“云梨替皇姐谢过皇叔!”回以发自肺腑的笑容,我弯着眉角朝皇叔福了一福,就转身步伐轻快地往回走了。
一溜烟跑回灵堂,我的一双眼首先锁定了大姐那纤弱的背影。
果不其然,在父皇的灵柩前跪久了,连素来知书达理c文静端庄的大姐也忍不住微蜷着身子,像是要给腹中的孩子尽可能多的温暖。
皇叔真是细心周全啊!
再一次感叹了皇叔的心细如丝,我刚想张嘴喊一声“皇姐”,话到嘴边却愣是戛然而止了。
说起来,我跟大姐,也有好些年没怎么碰面了。
虽然大姐出嫁之前,待我也还算和善,但是
这一晃眼,都快六年了她还是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