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一一一一一一一切都已成定数,来不及亦挽不回。
挽不回啊!
他正出神的想着,负责通传的侍卫忽然疾步走进殿中,在刘公公耳边说了几句。刘公公一字一句听着,忍不住抬头看他两眼,而后连忙走到他身旁禀报,“皇上,南晋的六皇子来了,说是奉南晋王之命前来给您贺寿。”
“怎么来得如此突然?”
“老奴也不知,他此刻已快到宣阳殿了。”
“快迎他进来。”
“是,老奴这就去!”
虽说对方来得突然,可他终归是邻国皇子,又是为自己贺寿而来,岂能拒之门外。
见刘公公大步走了出去,他随即扭头看向萧静宁,方才那小太监送来的纸条上写的想必也是这事,看样子他之前并不知情。
堂堂南晋六皇子,自千里之外赶来给他贺寿,为何南晋王没有事先派人通传消息?为何他进了帝都也无人知晓?
依他看,帝都的禁卫军首领也该换人了!
眸中闪过一抹愠色,他探头看着门外等刘公公将人带来,谁知并没见到刘公公的身影,却看见一个身穿明黄色锦袍的年轻男子匆匆走来,兀自站在门下望着低头抚琴的慕容云。
他就是纳兰君陌?
这个曾经让萧致头疼了大半年,每天夜不能眠的劲敌,虽说他早已将纳兰的名字牢记,却也是第一次见他。
看着他长身玉立站在门外,萧致忍不住仔细打量了几眼,心下暗叹一声确实龙章凤姿。
他的样貌与风华,与静宁比起来亦是不相上下,他在战场上更是威名赫赫,曾与从未战败的静宁僵持不下。南晋有如此优秀的皇子,也难怪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幡然崛起。
只不过,他为何一直站在门外?
刘公公呢?
方才在宣阳殿外,纳兰君陌远远的便听见了熟悉的琴音,且看见无数鸟儿自各处飞来,均是朝着琴声传来之处而去。
不过刹那,一个在他梦中缠绕了无数次的名字瞬间涌进脑中,双眸忽而一闪,他几乎脱口而出,“是勿离的琴音!”
这琴音,他永远不会忘记,而那弹琴之人,他早已爱入骨髓。
再也顾不得身前带路之人,他一个闪身便将众人抛在身后,朝着宣阳殿径直而去。
几乎一路飞奔,他到了门外方才停下,定定看着殿中那道熟悉的背影,良久不动。
三年了,他等这一刻已千日有余,没想到今日竟是在这东陵皇宫中与他相遇。
此情,此景,竟如同幼时初遇一般。
他依旧静静的坐在那里抚琴,他的肩上同样站着一只鸟儿,就连他弹的曲子也与那日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一一一一一他穿的却不是红衣。
顾不得殿内众人惊讶的眼神,他长腿一伸便走进殿中,对那抚琴之人柔声唤道,“勿离!”
——勿离。
错不了,那就是他的勿离!
他的声音虽然极轻,却让慕容云顷刻回神,惊得她抚琴的手微微一颤,琴音顿止。
一瞬,肩上的画眉鸟似乎受了惊吓,连同满地的鸟儿纷纷飞出殿外,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鸟散,音绝,众人却未能回神,纷纷望向那突然出现搅了兴致的男子,满脸的埋怨与诧异。
指尖有鲜红的血液流出,那是被琴弦所伤,慕容云倏地将手掌收拢,死死捏着伤口,心却再也无法平静。
不用看,她也知道身后的人是谁,他终究,还是找来了!
听闻他渐渐走近的脚步,慕容云浑身一怔,连背影都变得僵硬无比。不敢回头,她就这么笔直坐着,方才的泰若自然已消散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眼中的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