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都有机会飞升成葛大爷的模样。

    “我帮你兜着点。”

    邵英雄笑了一下，继续排练的时候，演出来的戏多了一点点刻意，就这一点点刻意马上把整个角色的浑然天成顿时给灭了，不过郭京非也好、黄勃也好，在接他扔过来的对手戏，全都变得轻松无比。

    “停！”

    孟京灰马上就不高兴了：“不行啊，邵老板，这个孙悟空我可不要。现在你演的孙悟空的确比当初试演的时候强一点，可是这些天你给我的孙悟空比现在演的不知道强了多少倍，郭京非、黄勃，你们俩辛苦点，想尽一切办法要接的不生硬，我没有特殊要求，你们俩接的不生硬就行，但是，邵大老板，你还得按照刚才那么演。”

    邵英雄损道：“你看看，这就是典型的挣惯了一百就拿八十不当钱的主儿。”

    黄勃还好，他有天生的无辜相托底，一旦接不住了，把脖子梗起来，眼睛一翻就能对付过去；郭京非算是彻底惨了，连续两次在关键时刻出戏。

    邵英雄真没干别的，只是演着自己的角色，唯一的不同是把之前演孙悟空的凝重用一种自我嘲弄的方式给解决掉了。

    葛大爷在旁边瞧了半天才张嘴道：“小郭，你要觉得咱邵大老板那股劲缺少了你习惯的凝重有些不习惯，你干脆别看他眼睛，演对手戏的时候看眼眉，或者感觉加上动作把视线挪开。”

    “这招高。”孟京灰反映道：“没有了正面交锋，俩人就谁也不为难了。”

    “不对啊葛大爷，在表演上，对手戏如果没有正面的眼神接触就会将两个人物隔离，这个效果会让观众感觉联系性不大，是会走神的……”

    葛大爷正儿八经的说道：“扯淡，咱们跟人说话的时候用手点指点什么来表现情绪的时候，眼神跟着手指头走和一直看着对方的却别不大，别看我不是科班出身，但是我也明白在观众眼里俩人的对手戏联系是否紧密不光是靠目光接触，距离，也能解决这个问题。”

    几位专业人士就刚才的问题展开了大讨论，这种讨论在排练厅内经常出现，每一次都能让排练停止，看似浪费时间，但是这种讨论结束之后，整部话剧的一准会更上一层楼般的变得精彩无比。

    葛大爷说，他从龙套混了十年才凭借《活着》拿了戛纳影帝，他不懂科班出身的演员眼里的演技是什么，他只知道，这么多年来自己脑海中看过各种人的各种清晰，等自己需要，就把这些东西掏出来，所以，他的方式有些另类，可是对于他来说，特别有用。

    黄勃说，他也是野路子出身，没经历过形体、台词、演技训练，他却把最本质的自己表现出来，根据角色去分析自己碰上这种情况的第一个表情是什么，从不为难，从不多想，也没有一定之规，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下一场戏里会把自己想成什么样。

    郭京非、邵英雄看着这俩人说话的时候恨不得张嘴骂娘。

    他们俩都是一点点按步骤走到今天的演员，怎么读台词、怎么用肢体语言表达情绪、怎么用一个眼神传递情感，这玩意儿说出来简单，练的时候要没有把自己逼死的劲头，你就没法留在这一行里。哪曾想，暮然回首时竟然碰上了这么两个货，天生就能把戏演成这个德行，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讨论完，孟京灰又把戏捋顺了一次，每一个演员的爆发点、每一个演员的隐没点都变得清晰可见时：“收工。”

    孟京灰道：“从现在开始，咱们每天就来排练室一趟，每天都按照今天的路子演一遍，等上了台以后发现哪出了毛病在及时改。话剧这东西练多了就疲了，要是真演到一进剧场就恶心，那也只能换人。”

    打这一天开始，整个团队每天的工作都变得很轻松，偶尔才会出现演完一遍以后孟京灰觉得哪块不对得重新再来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