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的表情心里突然就冒出来这些想法,充满着甜蜜喜悦。离光明自由的外面越来越近,终于要离开这里了,还没来得及将喜悦的心情表达出来,突然一声什么入肉的闷响在耳边响起,似乎有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张开大嘴将身边的一切吞噬了下去。一直挡在身前像一座山般安全沉稳的男人突然向后仰倒,下意识的双手向前借住要摊倒在地的身体,却承受不住下坠的重量自己也跟着摔倒在地。
那个前一分钟还如天神般的男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躺在了自己的怀里,像熟睡的婴儿般表情安详,可他再也没有了呼吸。手下的血还温热,就那样不停的流淌,似乎要将全身的血都流干净要将这片土地全都染上血色!
外面还传来打斗的声响,可这一切都似乎离自己好遥远,在这离出口咫尺之遥的地方,全身瘫坐在地上,用手捂紧,这血不能再淌了!
看着一地的鲜血和怀中渐渐冰冷的身体,只觉得似乎也有颗子弹打进了大脑,世界里只有那声枪响不断回荡,上帝一定是在惩罚自己,惩罚自己这个坏女人!可为什么要用子亦哥哥的生命来惩罚!命中心脏甚至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顾源湘抬头空洞的望着镜子里的那个疯婆子,想起这二十年已经习惯了他的强势冷漠后的柔肠体贴,习惯到去挥霍去若即若离的不肯给一个明确的答复,以为这一切会永远属于自己,根本不需要去用心维护,沾沾自喜的享受着独属于自己的优待。
这些自以为是的骄傲使得在那个艳阳高照的下午看到一向冷脸的子亦哥哥对着陌生女人展颜微笑时才会感到世界在面前瞬间崩塌撕裂,原来子亦哥哥的温柔并不是只属于自己,他也会对别的女人笑的那样的温暖。
这样的场景太刺眼,刺眼到不能停留一秒,只想逃离,逃离到安全的地方,凭着本能不顾一切的跑开完全不理睬后面的呼喊。
顾源湘回想起自己这短短二十年的一辈子,似乎就一直在任性,仗着长辈的宠爱哥哥们的维护早已将任性写进了骨子里。如果不是那么任性根本不会在明明知道最近不太平却将身边子亦哥哥给的保镖甩开,深夜不归躲避在破旧的巷子里,不想见人不想听见人声只想一个人将自己紧紧裹住不留一丝缝隙。
这些任性堆积总将要付出代价,可为什么是子亦哥哥用生命作为代价!他还那么年轻有着那美好的未来和家族的责任。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可为什么是子亦哥哥去承受结果,明明死的该是自己!
顾源湘右手不自觉的握紧十八岁那年阚子亦给她亲手雕刻的羊脂白玉的簪子,细微的刺痛感让她从无尽的回忆中走出。
顾源湘低头看着这根当初被嫌弃雕工不好的簪子,唇角轻扬。
自己这一生过的浓烈肆意,像一团火燃烧了自己也灼伤了他人。任性大概是这辈子都改不掉的了,就像现在任性的只想着子亦哥哥全然不顾家里人这些天找不到自己该是多么的着急,原来我真是一个彻头彻尾自私任性的坏女孩!顾源香冲着镜子里的女孩咧嘴一笑,镜子里的女子也回以苍白诡异的笑容,子亦哥哥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可你骗了我!
不过不要紧,我还记得这个承诺,你忘了那就换我去找你陪你,但愿下辈子你不要遇见我,但愿下辈子如果我们再相遇我不会再将你弄丢。
啪的一声,白玉羊脂簪子在地上碎成了两截,顾源湘只感到一阵凉意窜到了脑门便带笑失去了知觉。
顾源湘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眼睛沉重的无法睁开。
只觉得自己的耳边有无数的苍蝇嗡嗡直叫,扰的人心烦。
在被不知道是什么小虫不停的叮咬后愤然的睁开眼睛准备将恼人的蚊虫驱赶走,却隐隐约约看到身前年轻版的爷爷爸爸迷你版的哥哥们正伸着头黑压压的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