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你们就是欺负我是没娘的孩子。我娘以前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真是一点都没错……”
盛七爷听了,只气得连手都抖起来了,站起来指着她的脑袋道:“你说得什么话?!谁是后爹?谁是后娘?你生母是我几两银子买来的,还把自己当正头娘子了!”
盛宁芳被盛七爷愤怒的眼神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醒悟到刚才自己的确说错了,忙慌慌张张地道:“我……我说错了,爹别生气……”
她现在唯一依靠的,就是这个爹了。如果把他得罪狠了,嫡母还不知要怎么挫磨她呢……
头一次。盛宁芳感到深深的恐惧,她的膝盖一软,给盛七爷和王氏跪了下来,哆哆嗦嗦地道:“母亲、爹,是我刚才说错话了……”
这也算是认错了。
王氏轻叹一声,劝盛七爷,“老爷。您先出去吧。我来劝劝她。”
“劝什么劝!要做姑子,我现在就成全她!——来人!去把七苦庵的师太叫来,给她剃度!”盛七爷怒不可遏地对外吩咐了一声。
王氏忙道:“先别急!老爷在气头上呢!”
外面的下人先应了一声,然后等到王氏发话了,又应了一声。
盛七爷不想再纠缠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哼了一声。终于拂袖而去。
盛宁芳一下子软倒在地上,泪流不止。
王氏看着她,淡淡地道:“你好好想想。若是执意要出家,过两天就给你剃度。不过尼姑庵里的日子可不好过,每天白菜豆腐萝卜就是好的了。你过得惯那样的日子吗?”
盛宁芳哭得更厉害,摇头道:“我不出家,也不要嫁人……我不要嫁人!”
她本想服个软,向王氏求情,但是不知怎地,她就是开不了这个口,眼睁睁看着王氏站起来,珠光蓝的百褶裙摇摇曳曳从她脚面扫过,走了出去,消失在月洞门前。
盛宁芳哭得累了,抱着双膝靠在墙脚坐着,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直挥之不去的,居然是嫡母王氏走路的样子!
那裙子上压的噤步纹风不动,裙子更是波澜不惊,正是教养嬷嬷说过的“笑不露齿、行不动裙”的大家风范。
这样的嫡母,是她生母涂氏完全比不上的。
但是姨娘为什么说盛思颜不算是嫡长女呢?还说不如盛宁芳他们的出身……
盛宁芳闹腾了一场,终于累了,靠在墙脚睡过去。
她的丫鬟悄悄走进来,把她抬到床上去睡。
第二天是宫里的庆功宴。
如果盛宁芳没有闹这一场,她还是有机会进宫一趟的。
但是王氏如今见她死不悔改,是断断不能再让她抛头露面的,便跟盛七爷商议了,不带她进宫,也不带小枸杞进宫。因为小枸杞太小了,在宫里不好照应。
盛宁芳当然是被拘在她的绿玉馆反省,连大门都不能出,也不用担心她会去找小枸杞生事。
盛国公府带进宫的孩子,就只有盛思颜和盛宁柏。
盛宁柏是头一次进宫,激动得不得了。
王氏知道盛七爷是个散漫的xìng子,有些事情恐照应不到,便专门使人叫了盛宁柏进来,对他细细说了进宫的事宜。
盛宁柏听得很仔细,暗自记下,等王氏说完,又拣要紧的地方重复了一遍,问嫡母他有没有记错。
王氏夸了他一番,让他去找盛思颜。
盛宁柏才十岁,还可以跟着王氏和盛思颜进内宫。
等他走了,王氏对自己的两个大丫鬟感慨道:“同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天壤地别的两个人,真是不知道怎么生出来的。”
王氏的大丫鬟玉桂笑道:“二公子说话行事都像国公爷。大公子和二姑娘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