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皇后娘娘失势才能……”
姚宜之摇摇头,“张戚程已经等不到那时候了。”
王卢江的儿子要跟沈家结亲。
姚婉宁又深得皇后娘娘的信任。
远在福建的汪家极力促成招安王卢江,即便现在的情形对张戚程和顺妃不利,现在张戚程也会将这件事抖出来,能乱一时就乱一时。
不管是沈家还是姚婉宁,都免不了要被牵连,朝廷会仔细查问沈家,姚婉宁再厉害也不能避免这件事。
只要人进了大牢,往后的事就难说了,沈家能不能等到崔奕廷回来,能不能熬过这牢狱之灾谁也不知道。
下人端茶过来,姚宜之和嘉宁长公主坐在椅子上。
姚宜之道:“这么长时间,我对婉宁多少有些了解。”从泰兴到京城,姚婉宁每次做事都是想方设法将危险化解,这样就要等待时机,这样一来姚婉宁至少要等到崔奕廷从福建回来。
……
张戚程已经将手里的兵符上jiāo朝廷。
皇上的责问的文书下来,不准他再领兵去福建,若是不能翻身,从此之后他恐怕只能做个闲散勋贵,空有个爵位在头顶。
“老爷还是别掺和了,徐家保顺妃娘娘是理所应当,就让他们去折腾,”张夫人是真的怕了,想想朝廷的人冲进庄子抓走了十几个家人,她就心惊ròu跳,“保住爵位要紧。”
张戚程冷笑一声,“fù人之见,就算是我现在罢手,不但头顶上的爵位保不住,假以时日还要丢了全家老小的脑袋,成王败寇,既然我们谋了这条路就没有退缩的道理。”
张夫人听了这话不由怕的红了眼睛,“老爷要怎么办?”
张戚程道:“我已经跟徐家说了那个程举升的事,徐家会通知顺天府,将程举升连同沈家人一起抓起来。”
张夫人忙道:“不会再出什么差错?”
看着妻子畏首畏尾的模样,张戚程道:“实打实的事,能有什么差错?谁若是维护沈家和程举升,我就敢做一回忠君之臣,言官又不少都不赞成招安王卢江,到时候我们同仇敌忾。”他被皇上斥责,几乎人人都知道他和邓嗣昌勾结,他因此丢了名声,可若是这样直谏皇上,拿出他在福建的军功,文武百官就会觉得,他和邓嗣昌无关,他只是痛恨海盗才不同意招安。
他已经写了文书,列举了海盗几十条重罪。
他要借着王卢江翻身,借着沈家翻身。
……
皇后娘娘从大皇子宫里出来,刚刚梳洗换了衣服,就有内侍同禀,“皇上要来安歇。”
永寿宫重新摆膳,皇帝用了些点心,帝后去了内室说话。
拉着皇后的手,皇帝心里浮起几分的愧疚,“委屈你了。”
皇后低下头来,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脸上却露出笑容,“只要大皇子能好起来,别的……妾身都不在乎。”
皇后这样坚强、坦dàng的模样从来就没变过,他怎么会对皇后心生怀疑,“是朕亏待了你。”皇帝说着咳嗽起来。
皇后忙起身拍抚皇帝的胸口,吩咐宫人。“快去取yào来。”
皇帝摇摇手,“不必吃了,每日如此吃了也是无用,我歇歇就好。”说着慢慢地躺在软榻上。
宫人和内饰慢慢退下去,皇后拨了拨矮桌上的宫灯,灯光一跳又亮了几分,将皇帝的脸照得更加清楚。
皇帝的脸色和往常相比显得有些苍白。那双眼睛满是血丝。松懈下来整个人就十分的疲惫,“这宫里,朕唯一能相信的也只有皇后了。大皇子尚年幼,日后就靠皇后多多照应。”
皇帝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皇后有些吃惊,低下头发现皇帝已经闭上了眼睛。很快就传来匀称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