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早有一张网在他头顶,他尚不自知。
姚宜春仍旧在喋喋不休地骂寿远堂,寿远堂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用眼色想要小厮出去报信。
小厮刚跑了两步就被皂隶压在地上绑了起来。
院子里再也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片刻功夫,姚老太爷已经汗湿了衣襟。
堂屋、书房里都传来翻找的声音。
他的家业,他在泰兴县的名声,全完了,姚老太爷觉得他头顶的那片天轰然塌下来。
老太太从内宅里赶出来,问身边的妈妈,“怎么样了?是谁带人过来查检?”
妈妈立即道:“是……是……崔大人。”
崔大人?老太太下意识地道:“那个崔二爷?”
管事妈妈点点头,“就是那个……崔二爷。”
老太太心脏被狠狠地攥在一起,他们是惹了瘟神了不成?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这个崔奕廷怎么就握住姚家不放。
老太太道:“老太爷有没有和崔大人说一声,我们和陈家是有jiāo情的,查检的事可大可小……”
“说了,”管事妈妈yù言又止,“听说那崔大人不肯论jiāo情。还训斥了老太爷。”
老太太顿时一阵头晕目眩,一个晚辈训斥了老太爷。
当着姚家那么多人的面?
老太爷的脸面要往哪里放,老太太刚要向前院走,又想起什么转过头来。“六太太呢?六太太在哪里?”
“在……在院子里……”赵妈妈上前来服侍,“六太太听说舅老爷被抓,晕倒了,下人正找通窍的yào……”
正是要想法子的时候,她却晕倒了。
老太太气得咬牙切齿,“走,跟我过去看看,打也要给她打醒。”
……
寿氏晕晕沉沉地听到耳边有人喊她。
“六太太,六太太……”
她呼呼地喘着粗气,想要抬起手却浑身软麻。老爷被抓了,如今弟弟也被抓,那些漕粮不脱手还好,现在落到了官府手里,攥紧了她的把柄。她要怎么办?
寿氏正浑浑噩噩地不知所措,整个身体突然被人扶起来,紧接着脸颊上一阵热辣辣的疼痛。
赵妈妈咬着牙,伸出手噼里啪啦地打过去,顿时将寿氏打的一机灵回过神来。
寿氏还没弄清楚眼前的情势,老太太推开赵妈妈,“老六媳fù我问你。你让谁去卖的漕粮?”
寿氏嘴唇嗡动,“是……前院的邱管家,昨晚上就去清点了粮食,我说趁着夜里都让泰兴楼搬走,一夜静悄悄的什么都没发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睛里的神色也从震惊变成了不肯相信,“不可能啊,不可能会这样,都是安排的好好的,已经出了泰兴县。晚上……到了晚上……邱管家就会将卖粮的银钱带回来,到时候一切就都和姚家无关了,我都是按照泰兴楼东家说的那样做的,怎么会出事?泰兴楼都是用的自家的船运货,不可能会有问题,到底是哪里错了,娘,媳fù真不知道是哪里错了。”
她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啊。
老太太打断寿氏的话,一连串地问过去,“如今你弟弟和寿家的下人被抓你知不知道?”
寿氏点点头。
老太太盯着寿氏,“你弟弟是跑不了了,定然要找人想办法疏通,我们家就看你怎么说法。”
寿氏一把拉住老太太,“娘,娘,你要救救老爷和媳fù……”
老太太叹口气,“是你一时糊涂,我自然要护着你。”
寿氏瞪大了眼睛,漕粮的事是老爷和她一起办的,但是老太爷和老太太都知晓,寿氏吞咽一口。
“照二房说的,如果宜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