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弟,此乃朝议之时,规矩还是要讲究些的,有甚话,大可好好说么,切不可如此孟浪才是。”
老十五乃是大清经济的实际掌舵者,别看其只管着个“八旗商号”,在朝中并无实职,可潜势力之大,却是惊人得很,朝中权贵,尤其是八旗权贵们,家中产业大多都与“八旗商号”有关联,他这么一出面,除了三阿哥之外,其余朝臣们当即也都跟几个小阿哥一般地哑了火,一见及此,诚德帝可就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便出言申诫了老十五一句道。
“陛下教训得是,臣一时义愤,言语上确是有欠稳当,然,话虽糙,理却是不糙,姑且先不说眼下所议之章程如何,就说我大清能有如今之富庶与安康,固然是先皇与陛下之圣明所致,然则仁亲王在其中之作用却也断不容小儿辈胡乱抹杀了去,从清欠起,盐务整顿、‘八旗商号’之设立,乃至银行体系之建立,以及工部诸多发明之推广,又有哪一条不是仁亲王之首倡,更别说还有灭东瀛、平西陲之乱这等旷世之功,反观其余阿哥之所为,能言功者,鲜矣,何者贤,何者昏,不言自明也。”
老十五虽是素来寡言,也甚少在朝议之际发言,但却并不意味着老十五就没甚口才,这不,一通子长篇大论下来,不单将弘晴之诸多功绩表述得个分明,更将诸位阿哥之无能衬托得个淋漓尽致。
“十五叔此言差矣,古人有云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大哥往日之功虽巨,却也不能掩此番章程之疏失,朝廷投入巨资,并不见得能大有所得,反倒是养肥了一群商贾,更可能因之导致贪腐成风,岂能不慎之再慎哉?”
老十五这么一番话说将出来,诚德帝的脸色当即便有些个不好相看了,没旁的,老十五如此抬高弘晴,反衬出来的不单是诸阿哥们的无能,也从另一个侧面坐实了诚德帝“因子而贵”的朝野传言,这岂不是明摆着在涮诚德帝的面子还是怎地?只是这当口上,诚德帝就算心中再不爽,也无法否认老十五所言乃是事实,也就只能是黑着脸地保持着沉默,一见及此,三阿哥反倒是来了精神,有心邀宠之下,自是毫无顾忌地便再次开口强顶了一句道。
“嗯,三儿所虑确是实情,朕亦有此担忧啊。”
诚德帝本就是要拉偏架,这一见三阿哥出言顶撞老十五,心中的烦闷感顿时为之一轻,紧赶着便微皱了下眉头,摆出了副颇为忧心的样子,力挺了三阿哥一把。
“皇阿玛所言甚是,儿臣以为大哥之章程确有欠稳妥,实不宜行焉。”
“皇阿玛圣明,儿臣也是这般想的,圣人有云曰:不患寡,而患不均也,若是朝堂麋费巨资,却令一小群商贾暴富,实恐激起民愤,那又当如何是好?”
“皇阿玛,儿臣提议暂缓此章程之实施,以免生事端,还请皇阿玛圣裁则个!”
……
诚德帝如此明显的拉偏架之姿态一出,几位阿哥立马便全都来了劲,也自不再忌惮老十五兄弟俩,一个接着一个地便全都嚷嚷了起来。
“臣等恭请陛下圣裁!”
“臣等皆以为此章程实不可行,还请陛下明断!”
“陛下,事关社稷安危,实不可掉以轻心,臣恳请陛下明鉴则个。”
……
三阿哥等人这么一嚷嚷,先前哑了火的德明等人也自都兴奋了起来,乱纷纷地便跟着附和了一把,一时间舆论之倾向似乎正在向着不利于弘晴之局面倾斜着,对此,诚德帝自是乐见得很,早先被老十五添堵了一把的郁闷感瞬间便烟消云散了开去,不过么,倒是不敢就这么轻易地便下个决断,而是故作沉吟状地点着头,摆出了副将有所决断之状,显然是打算将弘晴给逼将出来。
嗯哼,很有趣的一场戏么,爷倒要看看那老东西能忍到何时!
弘晴对诚德帝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