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自忖应是能得重用才对,可按邬思道这么一分析,己方的利似乎并不会太大,这可就不免令四爷为之疑惑不已了的。
“今上,好权之辈也,虽屡败于仁亲王之手,却断不会甘休作罢,此一条,乃我方从中得利之根本也,想来王爷心中应是有数才对,至于说到得利之多少,那还须得看仁亲王作何选择了的。”
邬思道淡然一笑,将个中之关窍点了出来,但却并未言明蹊跷何在。
“唔……,先生是说弘晴那厮会向老三输诚?当不致于罢?”
四爷乃是精明之辈,尽管邬思道不曾明说,可他只略一沉吟,已是看出了问题的根本之所在,只是心下里却是不太相信会有此等情形出现,道理么,很简单,在四爷看来,弘晴如今大势已成,挟天子以令诸侯,满天下无抗手矣,若是换成他四爷,就算不逼诚德帝禅位,那也断不会让诚德帝有再雄起之可能。
“无甚不可能之说,关键便在今上之寿数上,若今上有先皇之寿,仁亲王必不会松手,继续打压乃必然之事也,反之么,松上一些又如何哉,只消军权在握,又何惧朝中风云变幻,反倒可趁机做上些实事,又能得贤孝之美名,何乐而不为耶?”
邬思道冷厉地一笑,一口便道破了弘晴之所以有可能做出妥协的根底之所在。
“哦?依先生看来,老三还有几年寿?”
一听诚德帝命数将尽,四爷的眼神立马便是一凛,紧赶着便出言追问道。
“不好说,去岁入夏之际,今上驾临畅春园,邬某曾远观过其,按命格论,其寿必不永,多不过十载,今,连番重挫之下,其数更少,王爷早些做准备终归是好的。”
邬思道对面相一事,颇有心得,所推论出的判断赫然与陈老夫子大体相同,都认定诚德帝寿数将尽,差别只在具体寿数的认定上罢了。
“嗯……”
四爷对邬思道之能素来信服得很,此际尽管心中尚存疑虑,不过么,却并未再多言追问,而是眉头微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启奏陛下,仁亲王已在宫门处等候多时,请陛下明示行止。”
巳时一刻,日头早已升到了三竿高,诚德帝终于昏沉沉地从龙榻上坐了起来,正自揉眼之际,却见李德全从屏风处疾步抢上了前去,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他来作甚,哼,不见!”
昨儿个的朝议可谓是一败涂地,诚德帝气恼之余,将方苞与李敏铨都叫到了养心殿中,密议了许久,却愣是找不到甚可行的应对之道,忧心忡忡之下,诚德帝昨夜几乎一宿未眠,也就到了黎明时分才迷糊上了一阵,这会儿心火正旺着呢,一听是弘晴求见,气便不打一处来,恼火万分地一瞪眼,没好气地便呵斥了一嗓子。
“喳!”
这一见诚德帝声色不对,李德全哪敢多啰唣,忙不迭地应了一声,转身便要向外行了去。
“慢着!”
没等李德全走到屏风处,诚德帝却又改了主意,断喝了一嗓子之后,抬脚下了龙榻,自有数名侍候在侧的宫女们抢上了前去,侍候着诚德帝更好了衣。
“去,将那厮给朕传了来!”
更好衣之后,诚德帝却并未急着开言,而是低着头,在寝室里来回踱了好一阵子,而后方才眉头紧锁地吩咐了一句道。
“喳!”
诚德帝既是如此吩咐了,李德全自不敢稍有耽搁,紧赶着应了诺,急匆匆地便退出了寝宫,不多会,又已是陪着一身整齐朝服的弘晴从外头行了进来。
“儿臣叩见皇阿玛。”
方一转过屏风,入眼便见诚德帝面色阴沉地端坐在龙榻上,弘晴自不敢轻忽了去,忙不迭地疾走数步,抢到了榻前,一头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