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若先去道旨意,试探一二,再行定议为妥。”
在谋算弘晴一事上,方、李二人虽是同时受的命,可相较来说,方苞基本上不怎么管事,大多数的安排与调度,都是李敏铨在操持着,很显然,在如何应变上,李敏铨自认远比方苞更有发言权,这不,诚德帝话音方才刚落,李敏铨便已是信心十足地开了口。
“说具体些,这试探当如何行了去?”
自四月底捷报到京至今,时间才刚过了三个月,尽管诚德帝已是全力以赴地在安排着了,可惜时间实在是太短了一些,虽说已将陕西、四川、甘肃一地的弘晴之重要心腹基本换了下来,可该做的调整却尚未到位——孟光祖等人才刚上任,尚难掌控全局,不说没能拿下最关键的军权,便是连粮道上的事儿都尚未能厘清,这等情形下,诚德帝实是没信心与弘晴彻底撕破脸,正因为此,他对李敏铨提出的以稳为主的思忖,自也就不会有甚异议可言了的。
“陛下明鉴,此番西征,川中出兵两万余,却始终不曾增补,且,四川提督李敏行如今驻守于南疆,川中不免有空虚之虞,陛下可下诏,索性让李敏行改任南疆提督,另着仁亲王分兵两万进川,可许诺其调派四川提督之人选,且看仁亲王作何应对才计其余也不迟。”
李敏铨此番乃是有备而来的,应对起诚德帝的疑问来,自是不慢,但见其一躬身,已是自信满满地解说了一番。
“嗯……,依卿家看来,那厮将会作何反应?”
诚德帝乃精明之辈,只一听,便已是隐隐猜到了李敏铨这招试应手的用心之所在,不过么,却并未急着下个决断,而是略一沉吟之后,这才眉头一扬,不动声色地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陛下明鉴,臣以为仁亲王若是无反心,则必会遵从无疑,若是心有异,则必会上本斤斤计较,除此无它矣。”
李敏铨是铁了心要扳倒弘晴的,自是怎么恶毒怎么来,却是浑然忘了他能有今日之地位,全都是当初弘晴一力支持的结果。
“唔,若是遵从当如何?若是不从,又当如何,嗯?”
对于弘晴的算计之能力,诚德帝可是心中有数得很,哪怕李敏铨说得再如何自信满满,诚德帝又岂敢真就这么率性行了去,犹豫了好一阵子之后,还是没敢下定决心,而是眉头微皱地又往下追问道。
“若是遵从,那便好,陛下大可从容谋划了去,依着原定之部署,步步为营,逐渐肢解其部众,不愁大事不成,若是仁亲王不从,陛下便可令其暂时驻扎镇远城,公文往来之下,足可再拖延上一段时日,待得大雪封路,大局定矣!”
就谋算之能力而论,李敏铨尽管不俗,可离着顶尖智者的水平,却还有一线之差,可论及观颜察色之能么,却绝对是当世有数的人物,哪怕诚德帝的心思隐藏得极深,可李敏铨却是早已看出了诚德帝其实心意已决,这会儿应答起来自是极尽蛊惑之能事。
“嗯,子诚言之有理,只是其若是不从,强要入关,又待如何?”
诚德帝嘉许地点了点头,本想着就此同意了李敏铨的提议,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放心,这便迟疑地问出了个敏感的问题来。
“陛下放心,微臣以为仁亲王断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如此,概因真若是大乱一起,后患无穷也,此断非仁亲王所乐为者,从此一条来看,其依令驻扎镇远城之可能性应是较高。”
李敏铨之所以背叛了弘晴,倒不完全是因着三阿哥弘曦的极力拉拢,最根本的原因在于李敏铨太了解弘晴的为人了,知晓自个儿在弘晴的心目中其实地位高不到哪去,也不太可能得到弘晴的重用,而这,显然不是自以为劳苦功高的李敏铨所乐见之结果,正因为此,早在诚德帝龙潜之际,李敏铨便已是与弘晴渐行渐远了去,但这并无碍于李敏铨对弘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