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来了。”
清溪书屋的一间办公室中,王掞正埋头速书不已,却见一名随侍的小太监疾步从屏风处行了进来,恭谨地朝着其一躬身,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请罢。”
这一听是张照到了,王掞的眼中立马便掠过了一丝的期待,不过么,却并未表现出来,仅仅只是声线平淡地吩咐了一声。
“喳!”
王掞既是有令,那名小太监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紧赶着应了一声,匆匆便退出了办公室,不旋踵,便见满头冷汗兀自未干的张照已是疾步从屏风处转了出来。
“学生见过王相。”
张照紧走数步,抢到了文案前,恭谨万分地躬身行礼问了安。
“得天(张照的字)来了,情形如何了?”
王掞心急着知晓弘晴的反应,顾不得寒暄,便已是直截了当地追问了起来。
“王相明鉴,学生已将折子呈交仁郡王处,现有批复在此,请您过目。”
自打弘晴入中枢以来,张照便一直是侍候着弘晴,虽非弘晴嫡系心腹,可一向是紧跟弘晴之步调的,此无他,只因张照对弘晴的将来可是极为看好的,也早就起了投效的心思,可此番之事一出,张照可就不敢保证自个儿还能不能得到弘晴的信任了,一念及此,张照心里头自不免对王掞这个座师颇有怨疚之气的,可又怎敢当着王掞的面表现出来,也就只能是苦笑了一下,一抖手,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那份折子,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到了王掞的面前。
“嗯,有劳得天了。”
这一听批复已下,王掞的眼中立马闪过了一丝的精芒,客气了一句之后,便有些个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了折子,翻看一看,眉头立马便紧锁了起来,双眼锐利如刀般地审视了张照好一阵,而后方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句话来:“那厮是怎么说的?”
“好叫王相得知,学生先前将折子送交仁郡王时,其……”
尽管心里头对王掞已是颇多不满,可张照却是不敢失了礼数,也就只能是强压住心头的烦躁,絮絮叨叨地将与弘晴交涉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解说了一番,却不带丝毫的个人之评述。
“哼!竖子无礼,安敢欺吾若此,王某这就找此獠说个理去!”
王掞是个极其固执的老派人物,在其心目中,适合继承大位的只有胤礽这个天家嫡子,至于三爷等人,在其看来,都是些野心勃勃的乱臣贼子,哪怕弘晴才智再高,王掞也对其难有半点的好感可言,此番之所以写了份檄文去刺激弘晴,想的便是要激怒弘晴,只要弘晴跟其起了纠纷,王掞便打算狠参弘晴一个目中无人之罪名,却没想到弘晴居然大度地玩了把唾面自干的圣人风度,当即便令王掞很有种一拳打到了空处的郁闷感,气急之下,也就顾不得那么许多了,霍然站起了身,火冒三丈地丢下了句狠话,大步便向外急行了去。
“唉……,这都是何苦来哉?”
这一见王掞没能成功地激怒弘晴,反倒被弘晴给激怒了,张照心里头实在是有些个哭笑不得,与其同时,也不禁为自个儿无端陷入此事而懊丧不已,摇头叹息了一句之后,突然想起这似乎是个讨好弘晴的良机,一念及此,张照可就呆不住了,急匆匆地窜出了清溪书屋,健步如飞般地向藏拙斋赶了回去。
“王相,您消消气,万不可打搅了王爷办公,您不能进去。”
张照到底年轻,腿脚麻利,出发虽略迟,可还是赶上了先走一步的王掞,不过么,他却也没在半道上拦住王掞,而是待得王掞已将冲进藏拙斋之际,这才疾步抢上了前去,拦在了王掞的面前,满脸惶急之色地劝解着。
“得天,你给本官让开,竖子可做得,本官如何说不得,还不给本官退下!”
王掞正在气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