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便说,不想说便不说,然则四爷却是没这个福气,明知道这当口上谁先开口,谁便得落在下风,可底气不足之下,四爷还是只能无奈地开口试探了一句道。
“唉,棘手啊,不提也罢。”
四爷不问还好,这一问之下,弘晴脸上的笑容立马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愁容,眉头微皱地摇了摇头,唉声叹气地苦笑了起来。
“当不致于罢?以晴儿通天彻地之能,又岂会被这等区区小事难倒,呵,为叔却是不信的。”
这一见弘晴一开口便叫苦连天,四爷不单没松上口大气,反倒是更忧心了几分,没旁的,四爷都已让人将武库清吏司的贪赃枉法事透给了老十三,按说有了这么个突破口,弘晴大可借此深挖了下去,一来可以在兵部玩上一把大换血的把戏,二来么,也可借此将差使糊弄了过去,至不济也能保住工部应拨银两的部分,绝对可以算是公私两便了的,至少在四爷看来是如此,可眼下弘晴居然还在叫苦,显然味道不太对,四爷又怎能不为之揪心不已的,只不过四爷城府深,倒是不曾表现出来,而是挤出了丝比哭好看不到哪去的笑容,摇了摇头,故作姿态地质疑了一句道。
“四叔这般说法,小侄可是担当不起啊,唉,甚的通天彻地之能来着,小侄也就一寻常人罢了,能有薄功,那都是托了皇玛法鸿恩所致,此番这差使……,唉,棘手,实是棘手啊,只是再棘手,小侄也没个推脱处,只能勉力办了去了,这不,找四叔求援来了。”
弘晴就一演技派的绝顶高手,自不会被四爷的奉承话所打动,也不可能跟其说甚实话的,愁眉苦脸地叹着气,三说两说便将事情绕到了四爷的头上。
“晴儿这话是从何说起?为叔实是不明得很。”
一听弘晴此言,四爷心里头立马便打了个突,有心转开话题么,偏偏弘晴一双“贼眼”正死死地盯着他看,无奈之下,四爷也只能是装起了糊涂。
装,你就接着装好了,回头看爷如何收拾你!
弘晴多精明的个人,又哪会不明白四爷到底在想些甚,心中暗自冷笑不已,可脸上却是一派的诚恳之色,极之恭谨地朝着四爷拱了拱手,委婉地开口道:“好叫四叔得知,小侄倒是已加派了不少人手在兵部捣鼓着,可惜时日有限,一时半会怕是难有甚大突破了的,偏生小侄只剩下七天不到的时间了,实是等不得啊,没奈何,也只能先到户部这头来打个转转了,若能得四叔配合,小侄感激不尽。”
“配合?且不知晴儿打算在户部如何行事?又有甚须得为叔配合的,不妨明言好了。”
这一听弘晴果然想要在户部动手了,四爷心底里的火气立马“噌”地便狂涌了起来,有心发作么,偏偏弘晴手握着圣旨,掌着大义名分,还真不是四爷可以拒绝的,纵使心中再怒,四爷也只能是强忍了下去,眉头一挑,语气淡淡地便发问了一句道。
“多谢四叔慷慨相助,嘿,小侄其实没甚大的要求,这么说罢,小侄既是接受了皇玛法的旨意,须得对军费开支一事加以复核,光是查查兵部那头,怕是难以交差啊,终归还是须得到户部走走过场的,既是四叔愿助小侄一臂之力,那就赶早不赶晚,烦劳四叔帮着小侄传个令,今儿个末时请诸掌印郎中以上官员尽皆到大堂议事,小侄也好将查验事宜安排下去,您看如此可好?”
四爷的问话本意只是想探探弘晴的口风,其实并无半点的要配合之意思在内,不过么,弘晴却是不管那么许多,笑呵呵地便大谢特谢了四爷一番,而后么,又一脸诚恳状地提出了要求,浑然就是在故意曲解四爷的试探话语。
“唔……”
四爷实在是没想到弘晴会如此故意曲解,一时间都不知该说啥才好了,要说不行?弘晴手上可是握着圣旨的,真要强阻,万一弘晴借此由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