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辰,而棋才方入了中局,盘面上狼烟四起,处处烽火,落子本就慢的四爷就此陷入了长考之中,只是其皱着眉头寻思来寻思去,到了底儿,还是没能将手中的白子落下盘面,末了更是感慨了一声,随手将白子丢在了几子上。
“呵,那是因王爷心乱了。”
陪四爷下棋,邬思道几乎不用费甚脑筋的,此无他,四爷的棋实在是太臭了些,哪怕是让了四子,邬思道应付起来,也一样轻松得很,心思压根儿就不曾放在棋局上,一直思索的都是今日朝议的事儿,只是四爷不开口,邬思道也不急着分说此事,此际见得四爷棋兴已尽,邬思道这才意有所指地点了一句道。
“嗯……”
四爷并未回应邬思道的提点,而是长长地出了口大气,眉头一紧,已是皱成了个“川”字。
“王爷莫非是在担心仁郡王会借朝议一事行报复之举么?”
邬思道并未在意四爷的凝重之神情,淡然地笑了笑,一派风轻云淡状地发问道。
“嗯,那厮素来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此番吃了偌大的亏,想来是不会甘休的,唯不知其将从何着手罢了。”
这一听邬思道点破了心思,四爷也就没再保持沉默,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一派忧心忡忡状地应答道。
“此有何难猜的,唯户部耳。”
邬思道心中早有定算,一语便点明了弘晴发动反击的目标之所在。
“嗯?”
四爷担心的正是此点,这一听邬思道说得如此肯定,脸色瞬间便不免有些个不好相看了起来。
“王爷可是怕了?”
邬思道浑然没在意四爷的脸色,笑了笑,戏谑地打趣了四爷一把。
“本王站得直,行得正,何惧之有!”
弘晴的手段素来狠戾,自打其入朝以来,但凡盯上的目标,还真就不曾失手过,对此,四爷可是心知肚明得很,要说不怕,那绝对是假话,只是四爷好面子,明明心里头担忧得很,可嘴却还是硬着的。
“呵呵,无惧便好。”
这一见四爷在那儿强撑,邬思道不由地便笑了起来。
“先生既是能算到此事,想来必有教我者,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四爷等了片刻,也没见邬思道说起下文,自不免便有些撑不住了,无奈之下,也只好出言追问了起来。
“王爷明鉴,那厮并非不想动兵部,实是担心陛下见责罢了,此无他,兵部大半是十四爷使出来的人手,如今其既是率大军在外,为稳其心故,错非有重大过失,若不然,陛下断不会容许他人在兵部搅风搅雨,如此一来,仁郡王要搅事,也就只能从户部下手,纵使不能保得工部银两不失,也可从户部找些回补,此即是其真实算计之所在耳。”
邬思道捋了捋胸前的长须,不紧不慢地便将弘晴那头的谋算详细地分析了出来,当并未急着言明应对之道。
“嗯,先生所言甚是,此又当何如之?”
此番与八爷联手之前,四爷也曾考虑过弘晴的报复,本已有了相应的对策在,只是没想到弘晴会将军费开支预决算的大权给揽了过去,如此一来,原先所谋划的应对之道也就已失去了意义,一想到弘晴的狠戾手段,四爷原本就皱着的眉头自不免因此更皱紧了几分。
“王爷莫急,且容邬某细细说来,仁郡王动户部之心已决,却断然不会直接下手,极有可能会先拿兵部做幌子,以引开八爷之注意力,若是某料得不差的话,八爷为自保故,必会行祸水东引之策,以求将仁郡王之火力引到户部,为此,想必会出黑手,倘若我等与仁郡王一闹将起来,八爷自可坐收渔人之利也,能看透此点,应对起来已是不难,将计就计可也。”
邬思道还是没急着说出具体的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