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为的便是金融风暴一事,此无他,太原城虽地处内陆,也无甚特别的产出,可却是不折不扣的金融中心——举国六大钱庄有三家就在这太原城中,尤其是“日升钱庄”更是大清第一钱庄,此番挤兑风潮一起,对全山西经济的打击,便有若是一场大地震一般,此事一日不解决,三巨头们便一日不得安生,这才不得不凑一块来想办法,问题是三人各有心思,谁也不愿肚子出头承担责任,如此一来,议事又岂能议出个名堂来,这不,今儿个方才刚开始议事,就又谈崩了,互不退让之下,局面也就此僵持住了。
“报,禀李大人,城中商贾再次啸聚衙门外,有请愿书在此,请大人过目。”
就在三巨头比着耐性之际,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中,姓林的那名游击将军已是大步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这一见三巨头的目光齐齐地扫了过来,就有若三把刀子般锐利,当即便令那名游击将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却不敢耽搁的正事,赶忙凝神抢上前去,恭谨地打了个千,语调急促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递上来!”
城中商贾已是一连三日都来请愿了,对此,李荃虽是无奈得很,可也算是习惯了的,倒也不觉得有甚奇怪,自不会有甚大惊失色之表现,仅仅只是声线暗哑地吩咐了一声。
“喳!”
听得李荃如此吩咐,那名游击将军自不敢怠慢了去,恭谨地应了诺,挺身而起,将手中捧着的请愿书递到了李荃的面前。
“二位也都看看罢。”
同样的请愿书,李荃都已是看过三份了,这一见又是那些陈词滥调,自是觉得无趣,飞快地扫了一眼之后,便即递给了左侧的布政使库席。
“嘿。”
库席也是老官痞了,尽管不是科举出身,可在刑部从笔帖式干起,三十余年的官宦生涯下来,早就对官场生态熟稔得紧,这一见李荃自己不表态,摆明了是要推卸责任,自是不肯上当,接过了请愿书之后,也就只是随意地翻了翻,而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手又将请愿书丢给了坐在对面的山西臬台陈葛然。
“抚台大人但有所命,下官自当遵从。”
这一见两位上司都不表态,陈葛然也不傻,当然不愿出面去独担责任,看请愿书倒是看得很认真,可看完之后的表态么,却是不折不扣的废话一句。
“嗯……”
李荃身为巡抚,按说是山西官场的第一人,可拿面前这两位属下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没旁的,这两位的根子都很深,靠山硬得很,当真不是那么好差遣的,此际一见两位下属都不肯当出头鸟,李荃尽自心中暗骂不已,却也没得奈何,只能是不悦至极地吭了一声,刚想着下令让那名前来禀报的游击将军去驱散请愿人群之际,冷不丁听得外头哗然之声大起,脸色不由地便是一白。
“还愣着作甚,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请愿是一回事,闹成民变可就是另一码事了,前者倒也就罢了,尚在可控范围之内,可真要是后者,那可就不是小事了的,闹不好乌纱帽就得被撸了去,李荃当场便急了,顾不得甚体面不体面的,霍然跳了起来,双眼一瞪,朝着那名前来报信的游击将军便呵斥了一嗓子。
“喳!”
这一见李荃发飙,那名游击将军当即便慌了神,紧赶着应了一声,便要向外跑了去,只是还没跑上几步,却见屏风后头转出了数人,脚步不由地便顿住了,定睛一看,见来者皆身着便衣,顿时为之大怒,一把抽出腰包,断喝了一嗓子:“尔等何人,安敢擅闯……”
“下官山西安抚使陈葛然叩见王爷!”
没等那名游击将军将威胁话语说完,却见山西臬台陈葛然已是狂乱地跳了起来,几个大步冲到了被来人簇拥在中间的那名青年面前,紧赶着便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