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多一事不若少一事来得好。
别看沈河所言的变革法子就两条,似乎很简单,只要通过了朝议,老爷子一声令下,立马便可一步就位,可实际上却远不是那么简单,不说此事一经提起,朝议会如何艰难,就说真儿个执行下去,也没那么容易,要知道这可是断了无数官员的财路,就跟挖人祖坟是一样的罪过,下头那些地方官们不群起抗议才是怪事了,就算有着老爷子的强硬态度压将下去,那些地方官员们明面上不敢反对,可私底下又岂会不变着法子玩手法,真要闹到物价飞涨之地步,提议此举的人十有八九可就要挨弹章了,再者,所谓的专治机构显然涉及到工、户、刑、吏四大衙门,谁来为主本身就是个难题,哪怕老爷子有了决断,却也断难避免彼此推诿之可能,若如此,这等机构能有多大的办事效率实在是不好说,倘若一年半载都没见个成效出来,弹章一准又是漫天飞舞,无论谁去了这机构,那一准都是倒霉之下场。
“诸公对此可有异议么?若是没有,此事便这么定了。”
对于一众官员们的心理,弘晴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也懒得去说破,这一见众官员们全都不吭气,弘晴也不解释,颇为专横地便要就此下了个决断。
“晴贝勒,下官以为此事还须得慎重些方好。”
旁人是事不关己,自可以高高挂起,可齐大作却显然没这么个福气,不为别的,只因身为虞衡清吏司的掌印郎中,他是万万没可能跟此事脱开干系的,这一见弘晴打算下决断了,当场便急红了眼,不管不顾地便出言打岔了一句道。
“慎重?如何个慎重法,嗯?”
弘晴早就料到齐大作会跳出来唱反调,心中自是不以为意,不过么,脸色却是瞬间便沉了下来,阴森森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句话来。
“啊,这个,这个……,呵呵,晴贝勒,您是知道的,我工部虽也有铸钱之权,可所铸之钱数不过户部的两成而已,钱法变异之事纵使要提,那也该是户部那头提出才是,我等若是提此,似难免有逾越之嫌,倘若户部那头闹起官司来,那后果须不是好耍的,晴贝勒,您看此事是否跟户部那头先通个气,待得有了共识,再行上本也不为迟么。”
这事儿实在是太重大了些,尽管被弘晴的阴森语调吓得不轻,可齐大作却是断然不肯就这么便屈服了去,嘴角抽搐了几下之后,还是硬着头皮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是啊,晴贝勒,下官也以为此事须得谨慎从事才好,骤然提出此等本章,一者恐恼了户部诸般官员,二来也易遭地方上那般混账行子之抵触,于我工部怕是殊有不妥啊,依下官看来还是稍缓再议为好。”
陈不思素来与齐大作共进退,此际有了齐大作的带头,他自也就来了精神,这便皮笑肉不笑地从旁附和了一句道。
“荒谬,尔等食君之禄,却不思报效朝廷,遇功则抢,遇事则躲,似尔等这般废物要来何用,若是尔等不想为官,本贝勒这就成全尔等,没了张屠夫,还真就吃带毛猪不成?尔等不想干,那本贝勒便找些想干的人来干好了,尔等可以上辞呈了。”
弘晴主意已决,哪可能被齐、陈二人搅合了去,这便面色一沉,毫不容情地将二人训斥了一番,末了更是言辞灼灼地逼二人辞官走人。
辞官?这等事儿,齐、陈二人自然是不肯干的,二人能爬到眼下这等位置,虽说大体上是靠着各自主子的举荐,可本身也是花了不少银两的,哪肯将屁股下的位置平白让人,这一听弘晴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二人对视了一眼之后,立马便没了声音。
“诸公可还有甚意见要提的么,嗯?”
眼瞅着齐、陈二人不吭气了,弘晴自是不会过于己甚,甚至连看都不再多看二人一眼,板着脸便又问了一句道。
在座的诸多官吏中,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