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左侍郎,算是一步步从基层成长起来的实干派,只是在朝中并无半点根基可言,也不愿卷入诸阿哥的夺嫡之争中去,在工部里虽是排名仅次于马奇的大员,可任事上却谨小慎微得很,从不肯做丁点逾越之事,也甚少行决断之举,主观能动性着实不足,大小事情能推则推,这不,一发言又是推诿之辞。
“嗯,鲁侍郎可先去文湖北巡抚,问清详情再做定夺,另,且告知方巡抚,疫情不可小视,若确实,须得加紧控制,以防蔓延。”
似鲁闽所提之事虽也算是要务,不过么,认真说起来却并不算太大的事儿,完全就在鲁闽的负责范围之内,他大可自做决断了之,原也无须拿到这等议事例会上来商议,然则弘晴却并未揭破此一点,仅仅只是面无表情地给出了建议。
“是,下官遵命。”
鲁闽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便即就此落了座,闭紧了嘴,再不肯多言半句。
“启禀晴贝勒……”
“晴贝勒明鉴……”
……
这套议事程序已是数年不变,与会诸官员们自是早都驾轻就熟,按着顺序一个接着一个地将要禀之事一一报了出来,简单的事情,弘晴当即便拍了板,复杂之事则是交由诸人先行讨论,待得达成一个或是数个大体意向之后,再由弘晴作出最终的裁断,事情虽有不少,可这般处理下来,速度却是不慢,这不,半个多时辰下来,与会诸般人等中,除了弘历之外,所有人都已禀完了要议之事,往日里,到了此时,会议也就该到了收尾阶段,自是该由着弘晴对本次会议做个总结,而后也就差不多可以宣布散会了的。
“晴兄请了,小弟也有一事要禀。”
就在与会诸般人等都在等着弘晴做总结发言之际,却见始终默默端坐在一旁的弘历却是突然起了身,朝着弘晴便是抱拳一礼,语调平和地说了一句道。
“哦?历弟有甚要说的,且就只管说来好了,为兄听着呢。”
弘晴原本也已是做好了总结发言的准备,只是话都尚未出口,就便弘历给打断了去,眉头不经意间便是微微一皱,不过么,倒也没阻止弘历的发言,仅仅只是点了点头,客气地准了其之所请。
“启禀晴兄,小弟到工部已是月余,承蒙晴兄器重,得以实务历练,今,略有所得,不敢藏私,特草拟了份杂科条陈,还请晴兄斧正。”
弘历微笑着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了份折子,很是恭谨地双手捧着,递到了弘晴的面前。
“嗯,历弟能有所得便是好事,且容为兄先细研一二。”
尽管满心不想理会弘历,也不想给其出头的机会,然则于情于理来说,弘晴都不可能当众说出甚不动听的话语,也就只能是按捺住心头的烦躁,一边笑呵呵地夸了弘历一句,一边伸手接过了折子,随手摊将开来,一目十行地便看将起来。
这小子,还真懂得抓机会么,嘿,来者不善啊!
弘历所上的条陈字数不少,满满当当的千余言,少说也有六千余字,写的内容也很详实,大体上说的是对杂科各项事务的程序之变革,从道理上来说,还真颇有可观之处,比起原先的办事程序而论,确实有所进步,当然了,真要实行下去,却也没那么容易,概因旧有程序虽有不少弊端,可毕竟实行了多年,真要变革的话,阻力自然小不到哪去,再者,水至清则无鱼,真要是将杂科的漏洞都堵住了,下头人等办起事来,未见得便会去尽心,到了头来,办事效率反倒要跌下去不少,当然了,这道理却是不能摆到桌面上来说的,毫无疑问,弘历在此际提出这么些变革,一者是为了出头,二来么,也不凡让弘晴去伤脑筋之心思,用心自是相当之阴毒!
“历弟有心了,这折子为兄看着倒是可行,然,杂科之事务虽都琐碎,却又不可或缺,为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