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今日清欠的具体过程,这会儿一听四爷此言蹊跷,眉头不由地便扬了起来,扫了四爷一眼之后,方才声线平和地发问道。
“好叫皇阿玛得知,今日晴儿以曹家、巴军门之还款事宜与诸将对赌,……,今巴军门虽已是签押了还款文书,可曹家却尚未有丝毫响动,儿臣恐诸将心中不服,倘若再生事端,怕是于清欠大事有碍也,还请皇阿玛明察!”
四爷的口才只是一般,可用来描述今日之清欠事宜么,却也是足够了的,但见其不厌其烦地将今日清欠之事述说了一通之后,又将曹家这枚烫手的山芋从火堆里扒拉了出来,用心么,也很简单,左右不过是等着老爷子将此事往三爷怀里塞了去罢了。
“皇阿玛明鉴,儿臣以为四弟所言甚是,若不早做准备,万一有乱,须不是好耍的,三弟既是能人,想来该是已有成竹在胸才对。”
若论一众阿哥们中谁最不乐意见到三爷混得风生水起,那太子绝对排在第一个,奈何三爷如今羽翼已渐丰满,太子能制约得了三爷的手段已是极少,眼下曹家这枚烫手的山芋无疑是为难三爷的最佳手段之一,以太子的智商,自不会看不出来,心中一动,也就不管会不会给老爷子留下啥不好的印象,急吼吼地便跟着附和了一句道。
“嗯,老四这话,朕听着有理,老三,你对此可有甚解决之道么?”
老爷子似乎真就被四爷与太子的说辞打动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直截了当地将难题推到了三爷的面前。
我勒个去的,果然是这事,怪不得老爷子如此迟了,还拽着曹寅聊天,敢情就是在等着给咱家老爹下套呢!
眼前这一幕在旁人看来,似乎是太子与四爷在为难三爷,至于老爷子么,不过是被四爷的说辞打动了之故,可弘晴却不作此想,实际上,早在进殿那会儿,见着曹寅与老爷子谈笑的那一刻,弘晴便已隐隐看破了老爷子的用心之所在,只是一时间不敢完全确定罢了,这会儿一听老爷子如此说法,又怎会看不出个中之蹊跷,心里头不禁为三爷好生捏了把冷汗。
“皇阿玛明鉴,儿臣以为此事当不致有碍,晴儿与诸将对赌之际,便已有过交待了的,诸将是时并无疑义,今,合约已签,照章办事,又岂有甚旁的说嘴可言。”
三爷可是精明人,尽管对老爷子突然来上这么一手有些愕然,可内里所隐含着的风险,三爷却是一看便知,自是不肯轻易便承诺接手曹家的清欠一事——曹家与巴锡可不是一回事儿,尽管曹寅的官阶要比巴锡低上两级,可曹寅却是老爷子的门下奴才,还是最信重的亲信人物之一,加之曹寅家大业大,在江南盘根错节,非是巴锡这等孤家寡人可比,无论是动曹家还是设法帮其填上亏空,都不是件简单之事,能不沾手,自没谁会乐意去碰的。
“三哥此言差矣,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是起了乱,于清欠大事恐多碍难啊。”
四爷这回是铁了心不想让三爷好过的,这一见三爷玩起了太极推手的把戏,又怎肯坐视三爷就这么溜了去,也不待老爷子开口,便即从旁反驳了一句道。
“四弟此言有理,我等行事须得求万全方妥,岂可坐视隐患而不平灭之理,三弟一向大才,想来该是有应对之道的。”
好不容易才逮着一个打击三爷的机会,太子自然是不肯放过,这便与四爷一唱一和地逼迫着三爷,要的便是让三爷去啃曹家这根硬骨头。
“太子哥哥教训得是,然,臣弟以为万事脱不出个理字,有章可循,又岂怕鬼魅之辈闹事,真要有敢为者,国法岂是虚设哉。”
三爷是打死也不愿去碰曹家的事儿,若不然,当初也不会请求老爷子出面先将曹家从清欠一事上调开,这会儿哪怕太子与四爷说破了天去,三爷也绝不肯就范。
“罢了,此有何可争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