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驻足观望一会儿,浑浊的眸子似乎能穿透黑暗,看到断崖下的场景,十几分钟之后,等断崖下那牙齿撕咬血肉骨头的声音停止,才转过身来,看着躺在湿滑岩石上的天谷,神情中带着令人惊悚的欢喜。
“天谷啊,你怎么能说我杀了他们?你怎么能以为我在害黑岩寨子?他们是在为伟大的祖先献祭,是为了让传承蛊强大起来,更好的保护黑岩人,这就是他们的价值,他们的荣耀!至于老人和孩子,哈哈,等伟大的传承蛊进化完毕,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能威胁到我们黑岩寨子的人了!”
三爷的声音不大,可是语气中透着一丝疯狂,在这空旷的山洞中回响个不停,让人不觉毛骨悚然。
他抓起一个一动不动的黑岩村民,慢悠悠的走到断崖边缘,注视着那里,喃喃自语道:“暴饮暴食于身不利,伟大的传承蛊啊,可是这个世界没有留给我们足够的时间,那个驭龙者很快就要杀上门来夺去我们的圣水了,要你的命,二十年的时间已经到了,上次驭龙者留下的话也应验了,我们没有时间再等下去,只能让你在还不成熟的状态下出来。”
三爷神色癫狂中又带着一丝惋惜,而断崖下面的东西仿佛是听懂了一般,发出一声急不可耐的尖鸣。
天谷躺在那里,看着三爷把那些人一个个扔下去,说不尽的悲伤,这些都是他的街坊邻居,他们都是一起耕作打猎,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兄弟啊!
“木风,你的嘱托我完成不了了,木灵,木灵和木灵阿姆我也照顾不了,我恨啊”,天谷哽咽着说道,眼睛直直看在那个被三爷抓住的人的脸上,难过到说不出话来。
木风的家就在他屋后,两家人的关系也是最好,情义也是最深,他还记得那天晚上,木风在临行之前的嘱托。
“天谷大哥,若是我回不来了,死在了风月寨,木灵娘俩就交给你了,木灵是个好孩子,很有天赋,打猎时能帮助你掩盖身上的气息,你别小看了他”
他也记得自己安慰他的话,他当时是这么说的,“兄弟啊,有三爷在,风月寨的人还能翻了天?就算你真的上了彩虹桥,被祖先召唤走,三爷也不会亏待他们娘俩的。”
“也是,有三爷在,我木风还怕什么,走了!”
那个时候,他们把三爷当成了顶梁柱,只要有三爷,他们什么都不怕,三爷会护着他们的安危,会帮他们了却后顾之忧,可是,最终到头来,他们不是死在仇敌手中,却是被这个一向视为靠山长辈的三爷害了。
木风被三爷提留在手上,听到了天谷的话,读懂了他的心,想要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在这里快两天两夜的时间,他看着身边之人一个个被三爷扔下去,看着三爷将嘴中还在咀嚼人肉的传承蛊召唤出来,向那个越南人疯狂的展示,也看着天谷被拖进来
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他更是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说什么都是徒然。
马上就要死了,没有死在仇敌手里,却死在了他最信任的三爷手中,让他心中涌出一股无尽的悲哀之情,那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哀。
“三狐狸,三狐狸!”
就在木风等着自己要成为那只邪恶的蛊虫的腹中之餐时,洞口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叫喊,一个浑身伤痕累累的人跑了进来。
正是被陈易打败的那个阮颂汶!
三爷一愣,看着他惶惶的神色,猜想出发生了什么,怒火瞬间燃烧,将天木重重的摔在地上,骂道:“这才不到半个小时,你就回来了?”
阮颂汶被陈易连骂带打,正一肚子火气,听到三狐狸这么说,当即怒骂道:“哼,三狐狸,我去拼命,你却在这里说三道四,有本事你自己去阻拦他们啊!”
三爷看着狼狈不堪的阮颂汶,脸色阴晴不定,像是在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