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所放他们出来?”
章广生猛然侧过头看他,“他们为什么在派出所?”
孟谨行朝姜庆chun等人扫了一眼,叹口气道:“先放人吧,至少该让娃子的母亲马上去医院,那个小车司机为救娃子去了,对娃子的心灵冲击很大,现在最需要大人在身边。”
章广生目光一寒,朝自己的司机招招手,“你替我跑一趟凤山派出所,让齐雄来见我,同时把从这儿抓去的人都给我放了!”
司机快速离去,章广生与孟谨行都没再言语,默默互相点了烟,站在路边。
肖云山的车成了临时办公场所,各搜救小组的信息不时反馈过来,隧道中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尸体被抬出来,送上救护车。
肖云山无力地在车里闭上了眼睛。
这是他从政以来,遇到的最大事故!
不仅如此,这还是他从政以来最大的耻辱!
作为县委书记、县长,他竟然在近17小时后才知道事故发生!而他所接到的通知竟是市长传达的!他到现场的时间整整晚了县委副书记书记和县政法委书记半小时!
半小时,从搜救生命来计算,它将远远超出其本身具有的时间意义!
半小时,从政治斗争来计算,它完全可以让很多事情发生质的改变!
肖云山睁开眼,看向窗外,那一具具陆续被抬上车的尸体,像一块磐石压在他胸口。
翁灿辉的怒吼盘旋在他的耳边:“……如果这次事件因为你的疏忽而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你就等着我撤了你的职!”
他长叹一声,看向yin霾笼罩的山顶,又将是一场暴雨腥风啊!
……
整个搜救工作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全部结束,参战人员一个个拖着疲惫的身子登上车离去时,隧道另一端的洞口终于打通,奔泄而出的泥浆中,时不时地露出几具尸体。
截止这一刻,第二次搜救发现死亡人员十一人,没有找到任何幸存人员。
回长丰的路上,孟谨行接到章广生的电话,说医院传来消息,小男孩因肺部形成不可逆的纤维化和呼吸衰竭,不治身亡,今天正好是他十四周岁生ri。
两行泪水滑下孟谨行刚毅的面庞,将板结在脸上的一层污泥冲出两条沟壑。
驾车的赵涛猛吸着鼻子,冯林怒道:“这帮畜生应该上绞架!”
他们一定会付出代价!
孟谨行紧抿双唇在心里发誓,他要为小男孩、为那些本可以活下来的生命,索回公道!
天悲悯地下起雨,一阵紧过一阵。
福特穿行在山道上,如同出鞘利剑,无惧风雨肆虐。
……
赵涛按孟谨行的吩咐,将车开到长丰县医院,孟谨行与冯林下车直奔停尸房。
他们在门口遇到了那位悲痛yu绝的母亲,几位女jing在一旁安慰她。
陪伴这位四十出头fù人的,还有一位看上去颇为干练的五旬fù女,得知孟、冯二人的身份,立刻千恩万谢,“……县里的jing察告诉我们夫人的,是孟主任坚持把小冬带出来,才使夫人能见上小冬最后一面!”
听其口气,这该是位保姆。
fù人此时强忍悲痛,抬起脸看向尚是泥人的孟谨行,哽咽道:“大恩不言谢,孟主任的恩义,ri后我与爱人定当重报!只是,现在请二位原谅我失子之痛,礼数多有不周。”
质彬彬的话语,与女人温婉的脸庞上透出的悲戚结合,令停尸房外的气氛更显苍白与悲怆。
孟谨行没有多言,而是用手机给刘爱宝打电话,想让她帮忙打点后事,才拨出两个数字,他愕然发现走廊那头,曲素素一身零乱地走过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