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讲到这里,声音有点哽咽,眼里闪着泪光,他稍微停了停,稳定了一下情绪,才继续讲下去:“父亲走后,我忙着给大哥包扎伤口,大哥边哭边说父亲打的对,他根本就不该让二哥去的,他是老大,如果要冒这种险的话,也应该是他去,怎能让比自己小三岁的弟弟去呢?就这样,大哥边捶胸顿足的哭,边骂自己畜生不如。
当时看到事情发展到这步,我的心都要碎了。那年我十四岁,长那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什么是难过,什么叫痛苦,我母亲去世的时候,我还很小,所以并沒有太深的记忆,唯独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我才真正体验到什么叫伤心欲绝,那时我就想,如果二哥有任何意外,我真想去死。
我们哥俩当时就在家里等,那种不安和担忧交织在一起的煎熬,我一辈子也不会忘。从早上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下午,既沒见二哥回來,也沒见父亲回來,我们哥俩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蜷缩在一起,呜呜痛哭。当时虽然是夏天,不知怎么的,我身上却老是打冷颤,我想还是因为情绪上太忧伤造成的。
就这样一直到天黑,还是沒有任何动静。等啊等,大概午夜时分,当时我们哥俩经过一整天的伤心难过,加上担心,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了,这时,外面忽然传來嘈杂的脚步声。这使我们俩一下又來了精神,马上从地上爬了起來。
在黑暗中,我们感觉來了大概有七八个人,虽然看不见脸,但听声音就能判断,应该都是我们李家的族人,其中一个人点上了灯,我们才看清,确实是我们李家人,最熟的三四个是经常见面的堂叔伯辈。
不过,令我们最担心的结果出现了:二哥并沒有找回來,而父亲被几个人架着,好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我们哥俩一看见这种情形,如万箭穿心一般,大哥身子一晃,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几个人连忙走了过來,七手八脚地把大哥抬床上上,然后有人给他掐人中,折腾了好久,大哥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來。而父亲好像完全疯癫了一样,坐在那里,眼睛直直的盯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
一个远房叔叔看我还算清醒,于是用手摸了摸我的头,叹了口气说:‘今天你爹一大早就叫我们,说你二哥去乱坟岗取宝,却沒回來,怕是有什么意外,让我们赶紧帮着找找,我们连忙凑了几个人,就去了乱坟岗,但现场除了一摊血外,什么都沒见到,我们又赶忙在四周的山上,一直找到现在,却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当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呜呜的哭。
后來他们又待了一会,就各自回家了。
从那天夜里,父亲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并且一言不发,眼睛仍然是直愣愣的盯着一个地方,亲戚朋友过來劝,但是沒有任何用。我和大哥除了哭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时,我真希望二哥能突然回來该多好,如果他要是真能回來,我们就是穷死,也不会再冒这种险了,但奇迹并沒发生,二哥最终还是沒出现。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是二哥失踪后的第三天,我父亲三天都滴水未进,大哥和我,为了能使他吃下饭去,拿了亲友们凑得钱,去街上买了几斤包子回來,,这可是我们平时过年都吃不上的美味。
回到家后,我们哥俩走到父亲床前,轻轻的喊了声:‘爹,你吃点饭吧,三天都沒吃东西了’,我们发现父亲还是一言不发,仍然两眼发直。
我们又叫了几声,父亲依旧沒任何反应,大哥觉得不对劲,连忙用手摸了一下父亲的鼻息,又把耳朵贴在父亲胸前,忽然,他哇的一声大哭起來,我摸了一下父亲的身子,已经冰凉了。
那一年,我父亲才39岁,他到死也沒跟我们哥俩再说一句话。我们知道,我父亲最喜欢的还是我二哥,因为我二哥聪明伶俐,胆子也大,性格有点像他。这个儿子失踪,使我父亲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