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听使唤的小幺儿去打热水给赵月婵净面,看她洗干净脸,情绪平复些,便试着劝道:“大nǎinǎi何苦跟大爷置气,真闹大了让太太知道,惹得上头生气不说,也让他们担心,更何况今日岚姨娘刚得了个大脸呢……大爷的xìng子您也不是不知道,任他如何,内宅里还不是nǎinǎi做主么?”
赵月婵含着泪说:“我懂,可咱们身为女人的怎就这么命苦……”
书染暗自腹诽道:“命苦是你自己找的,我要是你,随便那位大爷花天酒地去,当着林家的大nǎinǎi,占着房躺着地,身边仆fù成群的,才懒得闲吃萝卜淡cāo心。”脸儿上却也做了忧愁状,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nǎinǎi也别多想,日子不就是这么一天天熬么。”
又款款说了些别的话儿,方才将赵月婵送走。临走时,赵月婵拉着书染的手道:“好姐姐,我方才是痰迷了心了,说了好些不中听的话,你可别恼我,我给你赔礼。”
书染连忙侧过身道:“不敢当不敢当。”
赵月婵嗔道:“你有什么不敢当的。”又蹙了眉轻叹,“你得了机会,还得多劝劝大爷,让他也好歹爱惜珍重自个儿的身子……”心中却想:“书染这小贱蹄子滑不留手,迎霜收买了几次,东西倒留下了,事一桩没办,看我得了机会收拾你!”
书染连连点头,笑道:“大nǎinǎi这份心意,我指定跟大爷说,其实我冷眼瞧着,大爷的心里还是惦记大nǎinǎi的……”心里却想:“连个蛋都下不出的正房,指不定哪天就让大爷给休了,逞什么威风,兴许最后连我这当奴才的都不如!”
两人各揣算盘彼此厌弃,脸上却笑得真情实意,仿佛亲姐妹似的依依惜别了一番。
送走赵月婵这尊大佛,书染叹了口气,又掀帘子到里屋来,只见香兰正坐在床上哭得哽咽难抑,便上前拍着香兰的后背,温和道:“好妹妹,快别哭了,收一收泪,我瞧瞧,都哭成小花猫儿了。”
香兰想起赵月婵之威,林锦楼之势,心里着实惊怕,怎可能收得住。只是摇头,仍然哭个不停,道:“我是招谁惹谁了,我本本分分跟着姨娘当差,怎惹了那位祖宗,平白的受了一场气。”
书染笑道:“常言有句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呢,今天吃的苦受的罪,赶明儿个可都全变成琼浆玉液了。你是个明白人,可不能因为大nǎinǎi撒泼打滚的胡闹,就觉着咱们爷对你不好,没瞧见他方才一直护着你么?若是别的丫头,早就让大nǎinǎi把脸挠花了。”
香兰听得分明,知道书染是来替林锦楼说好话的,便垂着脸儿不言语,心里暗想着要趁曾老太太满孝之前便离开这是非之地。
只听书染又道:“今日的行市你也瞧见了,大爷是拼着和大nǎinǎi翻脸也不能让你受委屈呢,这份心意你可得领着记在心里头。我说的话,你明白了么?”
香兰心想:“林锦楼和赵月婵夫妻不和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两人不对付打架,我倒成了受气包,倒了霉还变成要领人家的情,唉,这可真是倒霉中的倒霉了。”口中只得道:“我明白了。”
林锦楼站在门外头偷听,听香兰说她“明白了”,不由暗暗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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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惧怕
更新时间2013-6-3023:24:32字数:2598
书染又笑道:“明白了就别再哭了,你不知道,大爷还让我给你留了些好东西呢……你且等等。”说着起身出去,不多时拿了个粉色的包袱回来,坐在香兰身边,一层一层打开,露出里头的头油、胭脂、香粉和香囊,笑道:“这都是大爷特意让我留给你的,跟各房的小姐们是一样的,连你们岚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