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孩子。无论是动之以情还是诱之以利,让她帮自己撒谎,都不合适。
“算了,明天我自己去跟她讲吧。爸爸呢?”
“爸爸下乡去了。也不知今天回不回来。”
“嗯。”
柳俊点点头,看来自己的难题还得自己解决。真要老爸以县革委副主任之尊,主动与老师商量准许儿子逃课的事,怕也不大现实。除非,仍然将主意打到周先生头上。
不久阮碧秀回来,没有丝毫异色。看来她一点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
柳俊见三姐忍了又忍,最终没有将逃课的事告诉老妈,不由偷偷向她扮了个鬼脸,柳嫣轻轻哼了一声,扁了扁嘴巴。
次日一早,谢老师专程在教室门口等候柳俊。
“柳俊,昨天下午怎么没来上课?”
谢老师脸色还好,毕竟柳俊暂时只逃了一次课,情节不算严重。
“昨天下午去看周先生了。”
原本要说感冒发烧应付一下,后来想想不对。谢老师昨天已经问过三姐,如果真是在家吃中饭的时候发现感冒发烧,三姐没理由不知道。
撒谎也要撒得有水平才行呢。
“谁是周先生?”
“我以前在柳家山大队时的老师,他来街上了。”
谢老师点点头,脸色又和缓了几分,说道:“以后不要随便旷课,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呢。考得太差影响不好。”
柳俊禁苦笑。大约自己上课时从未抬头看过黑板,谢老师认定他底子太差。
这样下去不行,真得想个办法。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谢老师在台上写生字,柳俊公然将《古文观止》摆到了二年级语文课本之上,而且摇头晃脑,弄出些声响。
谢老师忍无可忍,走到柳俊身边敲了敲桌子。
“柳俊,你在干什么?”
“看书。”
柳俊站起来回答。
“上课不好好听讲,看什么课外书?”
“看《古文观止》。”
“什么?”
谢老师再也想不到《古文观止》会从一个二年级小学生嘴里说出来,有些狐疑地拿起柳俊摆放在桌面上的书一看,可不是《古文观止》是什么?
“你……看得懂?”
“看得懂。”
柳俊没有丝毫迟疑。
谢老师显然不信:“那好,你将这篇《陈情表》念给我听。”
“臣密言:臣以险衅,夙遭闵凶。生孩六月,慈父见背;行年四岁,舅夺母志……”
柳俊张嘴就来,根本就没向书上瞟一眼。
李密的《陈情表》,乃是周先生的最爱,一早就逼柳俊背熟了的。以柳俊的聪明睿智,周先生居然也整整讲解了一个课时,足见他对这文章的喜爱程度。
“……臣密今年四十有四,祖母今年九十有六,是臣尽节于陛下之日长,报养刘之日短也。乌鸟私情,愿乞终养。臣之辛苦,非独蜀之人士及二州牧伯所见明知,皇天后土实所共鉴。愿陛下矜悯愚诚,听臣微志。庶刘侥幸,保卒余年。臣生当陨首,死当结草。臣不胜犬马怖惧之情,谨拜表以闻……”
柳俊尚带稚气的清脆声音在教室内回荡,谢老师目瞪口呆。
“你……翻译给我听……”
谢老师兀自不肯服气。三四岁的小孩子,也有会背许多唐诗的。通背《陈情表》不足为奇。但要翻译成白话文,那就不是简单的记忆力好的问题了。
“臣李密陈言:臣因命运不好,小时候就遭遇到了不幸,刚出生六个月,慈爱的父亲就不幸去世了。四年之后,舅父逼母亲改嫁。我的奶奶刘氏,怜悯我从小丧父又多病消瘦,便亲自对我加以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