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旁的人问道:“陈会长到了没有?”
“二十分钟前刚到。”
楚景言了然,走到包厢门口,深吸了口气后,推门走了进去。
那位陈会长,姓陈,陈朔。
当年楚景言从那艘破渔船下来,一步一步的从蔚山走到了首尔,没有饭吃,听不懂话,便坐在酒店后门,从泔水桶里搜刮能填饱肚子的东西,那时候,楚景言觉得自己就是条狗。
那天,楚景言躺在停车库睡觉,被保安驱赶,于是他平生第一次把拳头砸在了毫无仇怨的人身上。
不对,当那个倒霉的保安准备驱赶楚景言的那一刻,他就是楚景言的仇人。
十七岁的男孩,打起人来有多狠?
至少当时在远处的陈朔看来,楚景言是一个值得收入囊中的好货色。
于是楚景言第一次在首尔这个城市获得了做人的资格。
因为陈朔。
所以楚景言说陈朔救过自己的命。
现在的楚景言如果死掉,会有不少的波折产生,但五年前的楚景言死掉,就会是如此的默默无闻,甚至无人知晓。
陈朔的年纪不大,在他这个年纪所获得的成就当中,他的年纪真的算不上大,最多不会超过四十,楚景言见过陈朔很多次,在外人眼中也被自然而然的当成了所谓心腹,但楚景言从未因为这个而感到过一丝的自豪感觉。
“景言,坐过来。”陈朔冲楚景言招了招手,身旁的小姐和有资格坐着的立刻让开了位置。
陈朔是一个长相很干净的中年人,甚至可以算得上英俊,在这个年纪还能拥有他这种标准的身材和面貌,实属不易。
楚景言和陈朔打过拳,他身上有很多道疤痕,男人的一道疤痕就代表一个故事,陈朔是一个有着很多过往的男人。
楚景言微笑着上前坐下,他很讨厌别人这么亲热的叫自己。
但如果对象是陈朔,那就另当别论。
楚景言和陈朔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包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走了出去,只剩下了楚景言和陈朔,还有两个陈朔真正的心腹。
楚景言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于是静静的等待。
陈朔放下酒杯,微笑看着楚景言,说道:“刚从饭局出来,金社长的电话就打到我这里,一阵的抱怨,说你打了他的宝贝儿子。”
楚景言回答道:“事情不复杂,我有点冲动。”
陈朔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想听过程,也不想听解释,我只想知道,做这件事情,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他坏了规矩。”楚景言说道,“其实那时候我也没想过后果。”
“不怕?”
楚景言反问:“为什么要怕。”
陈朔笑的有很内涵,不再纠结这件事情,拿起酒瓶给楚景言的杯子倒满,边给自己倒酒,边说道:“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很类似的地方,有位长辈跟我说过一句话。”
陈朔把酒杯拿在手中,缓缓说道:“我还很清晰的记得,那时候我也像你这样,穿着新的西装,踌躇满志,但那位长辈对我说,人活得不需要这么累,活得太累就会痛苦不安,要知足常乐。”
楚景言没听懂陈朔的话,于是继续沉默。
陈朔接着说道:“但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他让我不要争,至少在我那个年纪,不应该去争,于是我对那位长辈说了一句话。”
楚景言抬起头,看向陈朔。
陈朔喝了口酒,接着说道:“那时候我说,如果一头狮子已经垂垂已老,变得愚昧和暴躁,那么它就无法保护狮群,如果它不肯让开位置,自然需要年轻的公狮挑战它,杀了它,然后继续保护狮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