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镀了一层金光,使原本高贵威严的皇太后,愈加光彩熠熠,宛若神明。
太后微眯着眼,淡淡一笑,目光从福昕脸上缓缓滑过,望向天边,夕阳下的皇宫,气势恢宏,庄重且威严。
她抬手指向东方紫薇殿方向,肃声道“福昕,你记住,要做皇帝,只要能掌控好两个字就够了,知道是哪两个字吗?”
福昕想了想,摇摇头,困惑的问道“孙儿不知,愿听皇祖母教诲。”
太后微微颔首,眼中是满意的笑容,这正是她需要的态度——服从与尊敬。
看着福昕迷惑的眼神,她开口说道“奴御。”
“奴御!?什么意思?”
“奴御大臣,奴御天下,掌天地,御苍生。让他们觉得你是他们的主人,是高高在上,他们应该忠心服侍的人。不会作诗没有关系,自然会有才华横溢,文采飞扬的文人墨客为你写出优美的文字;不会狩猎也没有关系,自然会有最勇敢,最敏捷的猎人为你献上鲜美的野味。你只要掌控了他们的心,则人人各司其职,你不必事必躬亲。自古以来,身为帝王,在这场‘权力控制的游戏’中,除了善于制订一些明面上规则之外,还要善于运用一些不便明说的‘隐性手段’。”
“皇祖母,何为隐性手段?”福昕更加困惑。
太后微微一笑“这种隐性手段,就是——恩威并施,用民间俗语说就是‘胡萝卜加大棒’,而在皇祖母看来,这隐性手段就好比是一位慈祥的母亲手中紧握钟馗的利剑!”她转身面对着福昕,看着他清秀稚嫩的面庞,两只黑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目光中是对未知世界的迷茫,新鲜好奇与对眼前这位深藏不露的皇祖母的深深崇拜。
接下来,太后向福昕讲了前朝太宗皇帝是如何运用他的‘慈母之手’,又是如何挥舞这把‘钟馗利剑’的。
她再次举眸眺望远处,缓缓说道“孙儿啊,当年太宗李世民如何处理与李靖c尉迟敬德c李绩c房玄龄等元勋功臣的关系,这其中的微妙,颇值得我们细细玩味”
贞观四年(公元630年)春天,名将李靖一举平灭了东突厥,为大唐帝国立下了不世之功。但是凯旋之日,本来满腔豪情准备接受嘉奖的李靖却突然被人狠狠参了一本。
而参他的人是时任御史大夫的温彦博,弹劾的理由是‘(李靖)军无纲纪,致令虏中奇宝,散于乱兵之手。”
听到自己被弹劾的消息,李靖就像从三伏天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里。德胜凯旋的喜悦还没退去,功高不赏的忧惧已经来袭。
“虏中奇宝散于乱兵之手?”李靖一边硬着头皮入宫觐见皇帝,一边回味着这个让人莫名其妙的弹劾理由。
福昕听到这里,忍不住诧异道“适才皇祖母说那弹劾李靖的温彦博是一位御史大夫,御史大夫乃文官,孙儿不明白,一个文官身居京城,如何能知道李靖纵容将士哄抢突厥宝物的呢?”
太后会意一笑,说道“孙儿问得很有道理,温彦博人在朝中,却能看到数千里以外乱兵哄抢突厥宝物的事,这已经令人李靖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就算他所说属实,可自古以来,在外征战的将士,一旦打了胜仗,随手拿几件战利品也是常有的事,犯得着上纲上线吗?更何况,相对于‘平灭突厥’这样的不世之功,那几件所谓的‘虏中奇宝’又算得了什么?”
福昕入神的听着,脸上表情渐渐凝重起来,幽黑的眸子忽的一亮,惊讶道“难道,那位御史大夫是受人唆使,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连功臣名将都敢弹劾,若孙儿皇上,定要将这种奸邪佞臣绳之于法,不仅如此,还要以儆效尤,借机震慑群臣,看以后谁还敢陷害忠良!”
太后瞧了义愤填膺的福昕,暗暗摇摇头,福昕诧异的注视着太后,不解道“难道孙儿说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