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凛冽,苏图立在大殿之外,萧索的袍角被风吹的飒飒作响。
他的拳头紧紧的握着,关节处更是因此而泛着骇人的青白色。脑海中那太医的声音犹在回荡,每响过一次,便会有把利剑划过他的心房,令他痛不欲生。挥拳打向一旁的廊柱,却仍不能将那心痛的感觉压制下去,她这许多年,竟是过的这种日子
听得身后的声响,苏图并未回过身去,只是恨恨的道了一句:“你便是这般护她周全”
颙琰并不意外,他对自己的谦卑,何时出自过真心这才是他,骨子里流淌着的狂妄,让他浑身都散发着令人不快的气息
“难道要像你一般,以护她的名义做出些杀人害命的勾当,才算是护她”颙琰忍不住反唇相讥,如何护她,早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早在当年他为了仕途放弃她的时候,他便已然出局,再无回头的机会
苏图嘴角斜斜一勾,竟直直的看向了身后之人,“凡是害她的人都该死必须死”
颙琰冷冷的看着他,嘴角亦是含着一丝浅笑,若说害她的人该死,那令她身处此境的人,岂不更加该死。心里怀了两分提防,颙琰不由往后退了几步。
见他如此,苏图嘴角更加上扬了几分,竟是再次提步逼将上来。外头起义频发,人人皆要反覆这个已经不复盛世的朝廷,他这个君王,当真做的称职
“你是要反了么”颙琰一行退着,一行往后退着,见他仍是冷笑着逼了过来,不由有些气急败坏的向侍立两旁的兵卫叫道:“护驾护驾”
颙琰的呼喊声很快便被淹没在甜腻腻的春风里,他不信的看看那些恍若木头人的兵卫,再看看距自己不过几步之遥的苏图,此时方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早有防备
颙琰停下后退的脚步,深吸一口气,便站定在了那里。“你以为杀了朕,便能挽回她的心么”
苏图见他停下,竟也停下了脚步不再向前,“便如你,得不到心,便要人”
颙琰一时气结,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那苏图见他这般,面上得意之色反而更甚起来,两下僵持间,忽听绵恺的声音传了来:“皇阿玛,额娘要见你”
苏图一听,那笑竟是僵在脸上。恨恨的看向颙琰,却见他一脸的不可思议,无奈的侧身让他过去,苏图的心里宛如刀割风水便如这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掌握,那便只有错过了
“醒了”颙琰探手摸了摸她额头上敷着的帕子,触手温热,便复起身去脸盆里绞了一块凉帕子来给她敷上。婉薇一眼不眨的看着面前之人,手却颤颤巍巍的抬了起来,从来没有这般仔细的看过他,原来他的眉是这般的浓黑,鼻梁是这般的高挺。
颙琰任她冰凉的手指抚过自己的眉间鼻梁,心中温暖之余,却不免想到了另一件事上去。难道,她这般柔情,只是为了与那人求情不动声色的将她的手塞回棉被中去,脸上依旧笑着,“不要着凉了好好歇息,朕守着你”
婉薇心下有些失落,却不知他的疏远是为了什么,面上不敢表露一分,只得陪了笑把眼睛闭了起来。直到感觉不到他的目光,婉薇方才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来瞧他,只见他的眉头紧紧的拧着,满脸的心事。婉薇暗叹一口气,复将眼睛闭了起来,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主子主子”
春嬷嬷的声音将婉薇从回忆中唤醒,婉薇睁眼一看,却是已经到了西苑,活动一下已经有些僵硬的腿,方才扶着春嬷嬷的手走下轿来。
“怎么到这里来了,不是应该先去永安寺上香么”婉薇一看所到之处是道宁斋,心中难免纳闷儿,脚下遂停了下来,不肯再往里去。
“皇上说主子身子不好,便特许您先来歇息,上香之事由诚妃代去”春嬷嬷瞅着婉薇神色有变,说话口气不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