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儿通体雪白,更是衬的乌溜溜的大眼睛像宝石一样闪亮剔透,它也不怕生,闯了祸也不跑,此时就那么大喇喇的坐在那儿。
“这是谁的狗”
红苓跳着脚冲着那狗的身后吆喝着,已然让左右的小太监上前将那狗儿围了起来。这是在主子跟前露脸的机会,那些小太监也不含糊,得令就挽起袖子蹑手蹑脚包抄上去,势要大干一场。
那狗这时才意识到不妙,想要逃出去,却已晚了。
“罢了一只畜生而已,你跟它置什么气”
婉薇将鬓后的绢花扶正,正要绕过那狗儿去,却听得嗖嗖几声,不知何处,竟似乎是有人在放箭的声音。
还未等婉薇做出反应,耳边又是一声破空之声,婉薇只觉正前方一道寒光似闪电般一闪,便直冲她的面门飞来。
此刻婉薇的心倏的提到了嗓子眼,想要避开,腿却异样的使不出半分力气,她心中万念俱灰,只当这一回当真是命数已尽。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支夺命冷箭就要命中婉薇时,却见有一黑影从一侧直直的撞向了婉薇。惯性加之重力,倒也堪堪躲过了这一劫去。那人将婉薇牢牢的护在怀里,硬是将自己当做肉垫,并未令她伤到分毫。
“你没事吧”
那人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穹传来,婉薇的脑袋嗡嗡直叫,只浑浑噩噩的任由红苓等人将她从地上搀了起来,并没顾得上眼前这位救命恩人。倒是红苓机灵,见此情景,赶忙向来人跪下磕头道:“奴婢替主子谢过十七爷。”
“免礼”永璘抬手示意红苓起身,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婉薇身上,他的神情中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并未刻意掩饰。“你们两个往前头打点着,若有可疑人等,立刻拘了来见我”
永璘身后的两个随从打头往前边去了,这边厢永璘才叫红苓等人好生护送婉薇回宫,他本想亲自去的,只是想到颖贵太妃之前的一番话,却到底将这念头生生的给忍了下来。
人言可畏他们彼此都有太多在乎的人和事,这注定了他们的人生选择里,再也不会有率性而为的选项,过去的,终将已经过去了。
待婉薇走后,永璘方才想起将事发之地细细的左右查看了一番。前边不远处就是琼苑西门,只看方才那冷箭射来的方向,除了养性斋,竟是再没一个地方能比它更为便宜的了。再者这里也是她回宫时的必经之路,如此看来,这人必是一早便已算计好的了。
此外今儿个的传召也极为不妥,素日贵太妃传话来来去去也总是那几个人,何至于这一回竟换了这么个生面孔。再与方才那蹊跷的一箭联系起来这么仔细一捉摸,永璘方知自己不知不觉间竟已经进了别人的套了
岂有此理
永璘恨得牙根都跟着痒了起来,他把拳头捏的咯吱作响,眯着眼睛盯着养性斋的方向瞅了瞅,便大踏步的往那儿走去。
我倒要看看,倒底是谁,竟敢算计到我的头上来了
永璘三步并作两步,不大功夫便已到了养性斋的跟前儿。这里从前并不常有人来,一年里倒有大半年是荒芜着的。自从颙琰登基之后,因着他对这一片安宁幽静甚是钟爱,因此这里便特意安置了人在这守着,以备圣驾驾临之时,不至于万事仓促。
是以这养性斋早不同于永璘幼年记忆中的破败模样,他立在门前的石阶上,左右顾盼之际,竟发起呆来。
“十七爷”一个小太监提了水桶正从里头出来,猛的迎头看见永璘站在那儿,唬了一跳。所幸永璘素日是个好性的,平日里也并不以身份压人,所以这些奴才也并不十分怕他。
“奴才给爷请安,爷吉祥”永璘缓了缓,方才收回心神,看着匍匐在脚下的小太监,他的心里倒是生出几分疑惑来这人既要行这等隐晦之事,却又偏生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