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却很是周正,故而胸中虽有怒火,却也并未太过造次。
那厢和仕泰这会子方才回过神来,连忙敛衣微一颌首,目光低垂,“不知姑娘方才说了什么”
你道那宫娥是谁正是三格格长歌的贴身侍婢翠竹别看三格格不过是个庶出,身份比不上四格格颂宁的身份尊贵,可那小模样却是生的极好的,素日又会撒娇伴痴,嘴巴又甜,反倒哄的皇上更多偏爱她一些。
三格格因为有了皇上的宠爱,身边的众人自然也不同于旁的宫人,平日眼高于顶,哪里有人敢这般怠慢。
若是换了平常,有人胆敢问她这样的话,那可不会有好下场的。可是今日,这个人竟令她有些心旌乱摇,全然掌握不到分寸。尤其是他的声音听在耳朵里,仿佛一把悠然低沉的上好古琴在耳遍回响,翠竹此时仿佛被一闷棍打昏了头,却是一点心机也使不出,分毫手段也用不了了。
“大胆狂徒,竟敢在这里窥探你可知罪”
三格格披着丁香色的缎子斗篷,也已袅袅娜娜的赶了过来。和仕泰虽不常进宫,可见翠竹神色倏忽之间已变得恭敬无比,再看她年岁尚轻,却生的极为娇妍,再一想最近也未有新人进宫,便已猜到了此人身份。
和仕泰肃整仪容,向长歌甩袖行礼,“奴才和仕泰给三格格请安,格格吉祥”
听闻和仕泰这三个字,长歌步子一滞,怒气之中更添几分诧异,心里已知他并非攀龙附凤之流。上下左右细细打量过他之后,眼珠一转,便又另有了计较,“常言道不知者不怪,如今你既是明知故犯之流,那也怪不得我了”言罢便要出声唤人,这时却听翠竹出声阻道:
“格格且慢”
“怎么”长歌鼻尖冷哼一声,没想到翠竹竟会阻拦,可再看和仕泰这会子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由也为他的从容生出了几分兴趣。“罢了,本格格且先听听你有什么说辞”
翠竹暗自吁一口气,便凑到长歌耳边轻声道:“格格忘了皇上前几日偶然提起过更换前线主将的名单,那里头仿佛就有他的名字”
长歌不语,只是唇边的笑意里头多了几分玩味,她盯着翠竹看了半晌,方才目光一转,再次看向了和仕泰:“那你可有什么说的么”
“不管格格相信与否,奴才的确是为这乐声吸引而来,并无半分僭越之心”
和仕泰神态恭敬,唇边始终噙着一丝令人欲罢不能的温和笑意,长歌忍不住又是将他细细打量了半晌,确定找不到什么说辞了,方才冷冷道了一声去吧。
二人目送和仕泰安全离开,翠竹提到嗓子眼的心才安然回到了原处。三格格的手段她自然知道,今日她能侥幸将他救下,心中着实庆幸不已。只是长歌见她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却不知道为什么,竟很有几分不自在。她平素是最多疑的,便是再聪慧再没过错的人,她也是断不肯用过三年之期。眼下这翠竹俨然已经对和仕泰生出了别样的情愫,既如此,她是断不会留一个未知的祸患在自己身边了
“翠竹,你觉得他怎么样”
这一问乍一听有些唐突,可翠竹一听,却连想也没想,便一口回道:“和大人相貌堂堂,举止彬彬有礼,倒与传闻差不许多。”
这一试让长歌更加确定了翠竹的心思,她心中打定了主意正要发难,却听得有嬉笑声渐行渐近。打眼一瞧,却是安常在打头,携着仪玢款款而来。
安常在远远的也看见这边厢有几个人影,却不曾想会是这样的冤家路窄待走的这样近了,反倒不好再躲开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三格格这样勤勉听说格格要在前线新主将的饯行宴上献舞,可都练习好了”
安常在忌讳她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虽是恨毒了诚妃,却也不敢怠慢了她,便先赶着过来开了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