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子无辜,何必赶尽杀绝想想五格格,本宫才真是害怕区区一个伤风,竟也能让人丧命,可怜逊嫔去的早,若是她还在世,试问一个做额娘的人,可能这么轻易的饶过你去”
王鼎心底的旧疤被人彻底的揭了开来,伤口处又开始汩汩的流出血来,他的脊背不自然的僵直着,脸色惨白。
小格格临去时候眼睛里的惊恐c怨恨和不甘,此时又浮现在他的眼前,淡忘许久的负罪感重新压在他的心头,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这是他犯下的罪,他实在无可推脱。
“宫廷中人,谁的手上能是干净的微臣不是,娘娘也不是,恐怕这后宫之中也难以找到一个”
王鼎气急败坏的喘着粗气,什么尊卑有别也是顾不得了,一双通红的眼睛大喇喇的直视着婉薇,竟破天荒的顶撞起来。
此时婉薇也来了兴致,她饶有意味的看着他,像是看到了老鼠的猫,双眼冒着熠熠的光。
“的确人在宫中为求自保,难免会有非常手段。本宫从不否认本宫的手上沾着血腥”婉薇将手展开放在眼前,掌心的纹路清晰可见,白皙滑柔的肌肤上没有任何操劳的痕迹。“古人云,最毒不过妇人心,女人之间的争斗自然少不得阴狠二字可王大人却不同,医者父母心,面对一个无辜的稚子,本宫自问绝不轻易出手,可你呢你又是怎么做的”
王鼎似是被一口气哽住了喉咙,腔子里更是闷闷的。他想说些什么,可嘴巴张了一张,却到底也没说出什么来。把柄握在她的手里,他也莫可奈何。他原本僵直的脊背开始一寸一寸的软了下来,挫败渐渐爬满了他的脸庞。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这是他的果报,这一辈子都避无可避,藏无可藏。
他的颓然全都落在婉薇的眼里,她心里不过暗啐一口,却并不打破眼下的沉默。她最终最想看到的,是一颗彻底臣服的心。
压抑的沉默令王鼎的神经持续紧绷着,并且已经达到了崩溃的边缘。也许只是一炷香的时间,也许还要更久,到了最后,他终是撑不住的开了口。
“是莹嫔小主,她向微臣询问了珍嫔小主的胎以后,便以血滞致使经行不畅为名,要微臣配几副桃红四物汤与她”
竟是她
想到那日夜宴时她对珍嫔隐忍的不耐,婉薇倒也没有惊诧过长的时间。毕竟眼下颙琰对珍嫔的兴致淡了,这在旁人眼里,必然是个动手的好时机。
“想必这药大人还在调配,既然莹嫔身子不爽快,你也无谓再与她添些气恼,全数配给她便是。”
“娘娘是说,要微臣再做一次恶人”
王鼎的额头上冷汗涔涔,整个人如同身在冰窖,浑身簌簌的打着哆嗦。
“大人错了”婉薇对他的异常视而不见,只管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主意是莹嫔拿的,药是你配的,与本宫何干本宫不过是体恤姐妹,多问了两句,仅此而已”
婉薇见事情已经达到了预期,也不再与他磨缠下去,她慢吞吞的从床上起身,继而盘腿端坐。
“至于本宫的病,想必大人心里已经有数,大概也不用本宫再多说什么了本宫今日与你说这么许多,是头一回,也是最后一次,望大人日后谨言慎行,切莫辜负了本宫的一片心”
婉薇的声音之中一扫方才的婉转低回,凌厉有如厉鬼,王鼎被这声音猛然一喝,方才还游荡在体外的三魂七魄登时归了位。
他知道事情已然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了的,纵使心中万般不愿,千般不想,如今也只能屈从了。
木然的磕头,木然的起身,木然的跟着四禧离开,王鼎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婉薇目送他转出帘外,方才起身从帐中走了出来。
而就在此时,红苓却从帘外走了进来,她见婉薇已经落座在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