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院子里,远远的,看着前面背对着她们站着一个人,一袭白衫飘逸出尘,一头墨发至垂腰际,那人背手而负,孤傲清冷一身,宛如天人的仙姿确然似画中人。
映入眼里的瞬间,花千骨心里一震,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
她是该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师父?
用力去想,却是那样的遥远。
记忆里这样的师父,还是停留在中毒之前,好像是从师父中毒开始,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回来后的这些时间,看了他那么多次,却都不曾有过今天这样的心情。
因为今天,她知道,她眼里的他,不再只是白子画,还是她的师父。
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
哪怕隔了千万年的光阴,哪怕是曾经爱恨俱粉,哪怕是再伤再痛,这两个简单的字眼,仍只是一瞬间,便能攻破击碎她的心。
就在花千骨心里翻江倒海之际,白子画似觉察到什么似的,猛地回过头来。
双目视线交汇的一刹那,白子画楞在了那里,说不清是激动还是高兴,说不清是震撼还是心动,他的眼里,便都是她了。
花千骨猛地一颤,下意识的想要躲避,眼睛却不停使唤的停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里,毫不掩饰的浓浓爱意,却带着刻意压抑的慌乱,裹着强烈压制的痛苦,在空中与他悲悯纠缠。
还是水影月打破了这一方让人窒息的不流动的空气。
“白子画,姐姐我现在还给你了,我虽然逼你拿了神器,但是看在我还你一个这么漂亮的姐姐份上,我就不再同你计较了。”
说着拉着花千骨向白子画走去,花千骨的腿却好像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每走一步,似乎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每走一步,通向的是幸福的天堂,通向的也是痛苦的地狱。
这条万劫不复的路,她实在没勇气走下去,她实在不能再任由自己走一次。
她不怕万劫不复,却不想再伤他半分。
原以为离开他远远的,再与他没有任何瓜葛,就不会对他再有伤害,奈何上天捉弄,偏偏他就站在她的眼前,而她,再次爱上的,偏偏还是他。
师父,如果注定我要再爱你一次,那么,可不可以,让我一个人爱,让我一个人痛,让我一个人苦,让我一个人承受所有的惩罚。
师父,对不起,小骨不能毁了你。
所以,小骨心里认了你,却不能再喊你一声师父。
一步一步走近白子画,花千骨感觉自己正一点点坠落入无尽的深渊。
“小骨。。。。。。”
白子画无比温柔的一声唤,震颤了花千骨的心尖。
好几天没见花千骨,又以为她被囚禁在这里,这几天他的心里是怎样的痛苦煎熬慌乱焦躁不安,终于看到她平安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白子画有一种想要立刻拥她入怀的冲动,碍于水影月在,只能生生忍住,却情不自禁的唤了她,那语气,温柔的简直不像话,如空中轻轻漂浮的一片洁白羽毛,那样柔软的落在身上,软入心里。
白子画这温柔的一声唤,瞬间刺痛了花千骨的心,她差点控制不住的要扑进他的怀里痛哭出来。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她不能让他看出一丝异常来。
两三步的距离,她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换上一脸惊喜的笑,强忍住扑进白子画怀里的巨大冲动,在距离白子画一手距离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子。。。。。。”画字还没出口,生生憋了回去,师父的名字,她再怎么也叫不出口。
很快的缓了过来,盈盈笑着,轻声道。
“是小月让你来接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