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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的冬季很冷,零下三十四度,地都冻开缝了。我被带进了火葬场,我害怕,也许是因为冷的原因,加上害怕,我哆嗦不停的,控制不住的。

    我父亲把我扔下走了,我跟着师傅云正,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没说话,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我喝了,身体温暖了许多,哆嗦也慢慢的停止了。

    “你很害怕是吧”

    我点头,我只有十八岁。我什么都不懂。

    “现在你可以回家了,明天早晨七点要到,中午十二点下班,知道了吗”

    师傅云正很温柔的说。我只是嗯了一下,站起来就走了,出了火葬场的门,我是一路狂奔,火葬场的这条路有一公里,我大概几分多钟就跑完了。

    我回到家里,父亲愣了一下,就是斥责,以为我不干了。我把事情说了,父亲点点头,他心痛我是能看出来的。

    晚上,他给我做了肉,过年的时候我才能吃到,他话少,不太会说,也不太爱说,爱都是在行动上。

    “早点睡吧,明天早晨上班别迟到了,我明天就不送你了。”

    这一夜,我恶梦不断,连枕头都湿了。

    我记事的时候,就父亲一个人带我,我母亲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不知道,父亲从来不说,我也不问,我是一个木讷的孩子,甚至别人说我有点傻,这让父亲很伤心,其它我很聪明的,只是没考上大学。

    进火葬场,是父亲的一个同学,在当馆长,我父亲是大专生,当时的大专生很厉害的,只是我父亲本份,在市里文化部门写材料,他对于我进火葬场,也是想了两个月,这是我后来知道的,回想起来,我多少次起夜,他都坐在沙发上抽烟,他抽烟很凶的,那是他要思考了两个月后,把我送进了火葬场,当烧人的人。

    我知道父亲的痛苦,我坚持着。

    第二天,我的脚步是那样的重,就像绑了大石头一样,师傅在我身后骑车子过来,吓了我一跳。

    “二等。”

    我就跳上去了。

    “你小子跟砸夯一样。”

    我师傅此刻让我觉得可爱,这一路我竟然放松下来。

    进了办公室,师傅独有的一间,他把一套工作服扔给我。

    “一个月一套,不用洗,这是福利。”

    我换上,站着看着师傅。

    “脱了,回家。”

    我愣住了,又回家,什么意思

    “师傅。”

    “回家。”

    我回家,再走这条路,我不太害怕了,没跑,但是走得快。

    天很冷,但是我走出了一身的汗,我父亲给我做的棉衣,很温暖,我第一次感觉到,从来没有感觉到这样的温暖,此刻我知道,父亲的伟大。

    那场雪后,天更冷的,我就没有见过这么冷的天,撒尿的时候,真的要拿着棍子了。

    这是上班的第三天了,我早去的,把办公室打扫了,父亲告诉我这样的,换上工作服,给师傅泡上茶,茶是父亲给我的。

    师傅进来,并没有因为我泡的茶,打扫屋子,而高兴,而是阴着脸,我有点惊慌,不知道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了。

    “记住了,这办公室的地不能扫,你可以下班了。”

    “师傅”

    师傅瞪了我一眼。我没敢再说,换了衣服回家。

    我就琢磨不明白了,地不能扫为什么难道有什么讲究吗

    我此刻本来有点放松下来的心,又揪着,难受,难受。

    第四天了,因为师傅说不能扫地,我就紧张,提前去了,不知道干什么,擦了桌子,泡上茶,师傅进来,情绪好了很多,坐下喝了茶。

    “一会儿,你跟我进炼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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