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阅各种书籍,一边将各种不同的材料搭配研磨,然后探寻它们的作用和效果。
“原来,好香不仅能产生芬芳清新的气味,使人身心愉悦,而且还能让自己达到沉静c灵动的境界,让自己的一颗心达到前所未有的超脱状态。”
这是柔止第一次对香品的认识。现在,她总算领悟到陈司饰平时总爱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她说,刻意去学习的人不如喜爱学习的人,喜爱学习的人不如以学习为乐趣的人。现在看来,如果说自己进入尚服局只是想当上一名‘大宫女’,那么现在的她,却是一门心思钻研在那些热爱的药材和香料之中了。
“说说我手中这颗熏衣香丸,都有哪些配方?”
金猊香炉升起脉脉轻烟,上面扣了一个竹编的熏笼,熏笼上搭了一件青色的柳丝花裙,柔止正斜倚在熏笼边全神贯注地翻阅书籍,忽然,陈司饰从漆香盒中取出一粒香丸,走了过来。
“姑姑是要问有哪些配方吗?”
柔止站起身,放下手中的书籍,从陈司饰手中轻轻接过一粒香丸,闭上眼睛,拈在鼻尖深深地闻了闻,闻了片刻,最后,她不缓不慢回答道:“清新淡雅的芳香之中透出一丝轻微的涩味,涩味之中还有一些隐隐约约的药气,如果小的判断得没错,此香丸应该是用安息c零陵c青木c枫香c白檀五味,外加肥枣数十枚调配而成。”
“这香有问题吗?”陈司饰看着她,质疑问道。
柔止沉思片刻,摇头:“小的觉得应该没有。”
“你确定?”
柔止点头:“是的,小的确定。”
陈司饰对她的答复没有再说什么,只道,“那好,将这粒香丸添入熏炉之中吧。”
“是。”
柔止依言照做,陈司饰在旁边默默看着她。当金猊炉中最后一缕香烟幽幽升完,柔止用香箸拨了拨下面的灰,然后将一粒香丸缓缓添入炉中。然而,令人惊讶的是,不管香炉底座的炭火是慢燃还是急烧,香丸就是烧不起来。
柔止看着这一现象,思忖了片刻,猛然间恍然大悟,急忙转过身道:“姑姑,不好意思,小的刚才说漏了一点,这香丸调制的时候蜜放得太多,以至于太过湿润,烧不起来。”
陈司饰这才点了点头,说道:“所以,对于咱们调香的人来说,即使有天生的嗅觉,也不能完全凭自己的感觉行事,你懂了吗?”顿了顿,续道:“不仅是调香,而且做人也是一样,在这个皇宫里面,你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不能完全相信自己的感觉,你可要好好记住我的话!”
“是,小的谨记姑姑教诲。”柔止不好意思应道。
陈司饰摇了摇头,轻声叹了口气,哎,这丫头,如此卖命用功,进步如此神速,就算自己嘴上不说,但不代表心里真的一点也不动容!而且,每每看着柔止的时候,她总会无端端想起另外一个人来。
十几年前,她教导的另外一个丫头沈心珠,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一样的聪明乖巧,一样的勤奋好学,一样的倔强和善良,可是,每当想起心珠,想起心珠临死前那双苦苦哀求和痛苦绝望的眼睛,陈司饰每次都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忍不住闭目叹息。
如果当年我不是那么胆小和懦弱,如果当时我努力去为她争取一点时间,并将那件事情报告给卫尚宫,那么心珠的结局又会怎么样?她还会无辜枉死吗?
“姑姑,司乐坊舞女们的这些衣裙小的全都熏好了,小的现在就将它们送往司乐坊好吗?”
柔止清脆的声音将陈司饰从遥远的记忆中拉了回来,陈司饰轻轻转过头,恍恍惚惚中,只觉心珠的面颊和柔止的小脸逐渐重叠在了一起,她甩了甩头,看了看她手中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裙,遂皱眉道:“司饰房的其他丫头呢?怎么一个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