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知道殿下和摄政王情谊深厚,更对靖安侯视若亲弟。本宫先前做的一些事瞒不了殿下,也没打算能瞒过殿下,只希望殿下能听本宫一言。”谨贵妃温声开口。
“三年前殿下亡于云景山的消息传来时,五皇子陷于晋南,先帝身边除了三岁的云儿,已经没有一个可以继承大统的子嗣。先帝为保韩氏皇权,立云儿为太子。彼时帝家位高权重,先帝亦退守西苑,只将本宫和云儿留在宫内。殿下,非我和云儿觊觎殿下东宫之位,只是当时情势所逼先帝圣命,本宫和云儿别无选择。”
谨贵妃娓娓道来,倒也说得平实。她所言未假,在当时的景况下韩云被立为太子是势在必行之事,也非谨贵妃和韩云所能左右。
“当年孤在云景山出事,父皇立十三弟为储,不是贵妃之过,贵妃无需为此事向孤解释。”
谨贵妃点头,“殿下明白事理,不需本宫多言。殿下,帝家势大,连先皇也只能退居西苑,云儿被立为储君后绮云殿如履薄冰,本宫并非心思阴诡,只是本宫出身寒微,上无外戚可倚靠,下无股肱之臣相拥,要保住云儿的储君之位,有些事纵使不堪,却不得不为。”
韩烨朝她看去,“以摄政王的性子,就算有一日执掌皇权,也会保你和十三弟的万全,这些事你根本无需去做。”
谨贵妃叹了口气,面上露出一抹苦涩,“太子殿下,您和摄政王情谊深厚,自是相信她。可本宫是韩氏贵妃,云儿是韩家的太子。若是帝家登位,就算摄政王愿意放过本宫和云儿,那些跟随帝家的朝臣会吗?将来帝家的继位者呢?人心难测,您相信摄政王是不错,可将来谁又能保证?云儿才六岁,本宫不能让他一世都活在当权者的猜疑和忌讳里,惶惶一生不得安宁。”
韩烨未答,他无法反驳谨贵妃的话,在权位倾轧上,先帝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殿下,以当时的景况,云儿成了太子,如果他不能成为皇帝,下场可想而知。本宫不恋战权位,只想在这朝堂深宫里护着他,本宫所为确非坦荡磊落,甚至阴诡不堪,但身为他的母妃,本宫没有选择,还请殿下怜本宫之心,恕本宫所为。”谨贵妃缓缓道来,诚恳而郑重。
“孤长于皇家,知道后宫是个什么地方,你是十三弟的生母,看在他的份上,孤不会再追究过往。”韩烨抬眼朝谨贵妃看去,并无不耐,只带着一抹深意,“只是贵妃今日来,怕不只是为了向孤说这番话吧?”
王瑾虽本性淳厚,但这几年为了护韩云的储君之位心性已非当年,她今日前来,绝非只为请罪如此简单。
谨贵妃微一沉顿,从袖中掏出一方墨盒,看向韩烨道:“殿下,本宫用尽手段,只是为了护云儿平安,殿下已经还朝,他日大位必是殿下所得。本宫不信帝家,也不信摄政王,但本宫信你。这是禁宫和京畿重地的驻军兵符,本宫愿意交还殿下,自请废黜云儿的储君之位,只恳请太子殿下念在兄弟之情上,赐云儿一处封地,让本宫和他一起离开,只要能让云儿平安离京,本宫向殿下承诺,我们母子二人有生之年绝不再踏足京城。”
谨贵妃所言铿锵凛然,她朝韩烨的方向重重行下一礼,比刚才更加郑重,“此第二礼,王瑾恳请太子殿下允诺。”
自古皇权争斗血腥难免,古往今来像韩云这般身份的从来都不得善终。自韩烨还朝后,谨贵妃自知韩云东宫储位难保,但她却想赌一赌太子的仁厚,为韩云求得一线生机。如今除了恳求韩烨念兄弟之情外,她已经别无出路。
韩烨看着躬身行礼将京畿兵符献于面前的谨贵妃,一抹叹然从眼底浮现。若非当年他在云景山为护梓元一意求死,或许不会把一个本性纯良的宫妃逼到如今这个地步,说到底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十三弟的平安罢了。
“贵妃娘娘不必如此。”谨贵妃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