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有帝梓元在,她不出声,谁都弄不清她心底的意思。
韩烨朝帝烬言轻轻一颔,目露欣慰,最后和他身边的人在空中目光相迎。
三载岁月,唯此一眼,恍若不复。
犹若那年冰天雪地,西北疆场,烈马狂奔。
可现在,那人一身红装,容貌盛然如惜,却藏不住半白华发,一身病骨。
梓元,值得吗?所有的这一切,值得吗?
韩烨,当年你在云景山上一跃而下,将一切拱手于我的时候,怎么不问一句,值得吗?
帝梓元目光沉沉,眼底千万般情绪拂过,最后只剩下淡淡的欢喜。
值得,为了你,纵覆天下如何,纵倾天下如何,纵拱手天下又如何?
有生之年,你正大光明以大靖储君的身份回到这座皇城,才是我不悔之事,才是我该为之事
纵一句未言,但三年来想说的话两人都已明白。
三载离别,生生死死过后,知帝梓元莫若韩烨,知韩烨莫若帝梓元。
“太子三年前在云景山上跳下,后被人所救,一直重伤昏迷,隐于民间养伤。本王也是近日才知太子安好的消息。”
高台上,帝梓元的声音缓缓响起,她在所有人的注目中朝大殿的方向行了两步,虽未行臣礼,却是拱手相邀之仪,“本王受先帝令摄政于朝,今恭迎太子回朝,与本王共辖朝堂,同治大靖。”
此一言出,等于帝家承认了韩烨统御朝堂问鼎帝位的资格昭仁殿上,群臣相视,几乎是一瞬就明白了殿上的景况。
太子还朝是摄政王乐于所见,或许回想起这场国婚和摄政王刚才的一席话,说不定太子能回朝亦是摄政王所为这个想法立时便被群臣认可了,他们几乎是欣喜地猜到了这种可能,只是不知太子回来能否改变现在韩帝两家帝位相争的胶着现状。
“殿下吉时快过了,请您为靖安侯爷主婚”高台上的吉利适时地喊出了声。
韩烨眉一挑,牵着韩云朝殿内走去,待将他交到了谨贵妃身边才大踏步利落地朝高台上走。
“吉时到了也给孤候着,烬言的婚事,除了孤还有谁能来主。”
韩烨清冷霸道的声音一路在众人耳边回响,瞅着足下生风的太子爷,众臣这才想起一桩旧事,当年温小公子刚刚及冠名动京城时,一众朝臣勋贵们府里有适龄闺女的个个都想挖走这块宝,没成想太子殿下是个十成十的亲娘,一听才十五岁的娃娃被人觊觎,就算是皇家亲王他也甩过脸子,惹得温朔公子佳名万般传,却无人再敢入东宫问亲。
如今一想,也有好些年了,温朔公子终究是到了成婚的这一日,好在殿下亦等到了为他主婚的这一天。
众人晃神间,韩烨已行上高台,他站定在一对新人前,和帝梓元比肩。
“愿你夫妻相扶相持,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没有承爵时的谆谆教诲,唯有最浅薄的祝福和期盼。韩烨取下腰中的蟠龙玉佩,挂在了帝烬言腰间右侧,和刚才帝梓元为他挂上的玉佩交相辉印。
几位亲王和阁老看见这一幕,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难掩眼底的震惊。这两块玉佩他们都识得,帝梓元那一块是当年太祖为帝家封爵时所赐,而太子身上的那块是历代东宫权柄的象征。
“太子受礼完成新人行礼”
“一拜天地”帝烬言和苑琴遥遥朝天地而拜。
“二拜高堂”两人回转身,朝帝梓元和韩烨而拜。
“夫妻对拜”结发夫妻,白首不离。两人握住喜绸,轻轻一拜。
“礼成”吉利一声高呼,殿外礼炮齐鸣,殿内抚掌叫好,一派热闹。
帝梓元望着面前之景,纵素来性子冷肃惯了,脸上亦忍不住露出笑意和欣慰。她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