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该动土了。”
廖建东从虚妄的幻境中回过神来,看着事先挖好的墓地里,静静躺着一尊黑色的棺材,棺材里面是他的幼子,骸骨残缺不全地谁在里面,死不瞑目地,等着别人去埋葬。
“我亲自来。”他张张嘴,嗓音沙哑。
于是在前来追悼者的诧异目光下,向来威严冷淡的廖家家主拿着铁锹,一锹一锹地亲自埋葬着自己的小儿子,神态平淡,面无表情,连眼圈都没有红,却能让人感受得到他是难过的。
难过中,又夹杂着后悔和种种混杂在其中的情绪。
“能让廖家家主这样难过,真想见见这位小少爷是何许人也。”人群中,一个极小的遗憾叹息声传到了廖建东的耳朵里,说话的人显然是加着小心,尽量压低了声音,却还是奇怪的被捕捉到了。
男人握着铁锹的手紧攥了攥,见不到了,死了三年的人,早已经见不到了。
傍晚,生了孩子后就一直精神恍惚的廖大小姐突然暴毙,据说是瞬间魔障了,然后拿着刀子狠狠在自己脸上划了数道,然后从卧室的三层楼上跳下去的,摔在院子里,血流了一地。
消息传来的时候,三太太顿时哭着昏厥了过去,廖建东却奇异地平静,仿佛早有预料,眼中甚至划过了一丝隐约的快意。
是夜,梦中,罗尘坐在一张精致的小书桌前,翻着一本画册。廖建东扫过去,心中不免有些喜意——这些都是白日他命人烧给罗尘的,如今又出现在他的梦里。
“喜欢吗?”他有些期待地问少年,“这些都是爸爸送给你的,还有什么想要的一并告诉我,今后也是,想要什么,我都送过来给你。”
廖建东高兴地有些忘形了,在白日里经过葬礼种种之后,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仍旧能在梦中相见,让他心中的压抑顿时一扫而空,只觉得这样好极了。
罗尘能够在他的梦中,永远陪伴着他,简直是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廖正梅死了吧”少年翻着画册,突然将它随手抛在桌子上,抬起头,第一次冲廖建东露出了一个笑脸,明媚可爱:“我要谢谢爸爸,送我的葬礼。”
廖建东被他的笑容弄得心中越发沉痛,有些紧张道:“不,不要这样说,这些都是我欠你的,爸爸后悔了,不应该那样对你”
罗尘看着第一次向自己明确表示悔恨的男人,语气不明:“很快你们就谁都不欠我的了,很快”
“罗尘你要干什么?停下!”随着罗尘的叹息,瞬间觉得不对劲的廖建东突然瞪大眼睛,怒吼着想要制止他。
“所以说,要感谢你的葬礼呀”少年眉眼弯弯,笑着看向自己的双手,看着它的颜色逐渐变淡,逐渐消失在虚空中,然后是双脚,胳膊,躯体
“不,不!停下!”廖建东从来的自信笃定被打破,他惊慌地上前试图拉住少年不让他离开,双手却绝望地穿过了少年的身体,眼睁睁地看着他逐渐消失,无力回天。
你要去哪儿,不要离开
睡梦中的男人紧皱着眉头,不断喃喃自语,有力的双手紧紧拽住身下的床单,像是拼尽全力再挽回着什么,又像是抑制着内心无法言喻的痛苦和遗憾。
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传统,大抵还流传于山村和乡间。老人们都说,有些人死了不能埋,特别是横死的,冤死的。这些人的尸体一定要抛在山间野地中,让飞禽走兽日夜啄食,随着的分离四散,将他们的怨气都带走。
冤死的人一旦埋了,坟地下面会自然形成一个凹陷的漏斗形——那就是一个填不满的万人坑,势必要将身前所有的仇人全部带下去,才能让冤魂平息了怨气,安息于天地间!
不知又过了多久,廖家的大少奶奶再难以忍受下贱丫头仗着生了廖家长孙,在自己头上耀武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