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再替他找借口,替自己编排勉强能够圆回去的理由,才能对他们之间那种微妙视若无睹。那天她对着他说出那么恶毒的话,心里很难过,却并不吃惊。
她说,你们有什么话,非得避开我,然后偷偷躲到房间里去说吗!
现在想来,或许潜意识里早就由此预料。
很多年之前,偌大的庄园中,生活着他们一家人,那时她年纪小,只知道那个都是她今生无法企及的优秀,她的小阿姨,臻惜才华横溢,骄傲明艳,她的养父内敛深沉,寡言沉默,肩负着一整个黑se王国,行事果决专断,而安瑞
记忆中最初的他,因为有个正经的兄长当家作主,他反而就忙里偷闲的不正经。很喜欢齐整端庄的范思哲,却偏偏穿的歪歪扭扭,举手投足间也是一派的慵懒,纨绔弟的气息。却也说不出的雅致好看,彼时他风华正茂,也很爱笑,笑起来时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能迷死一票异国小姑娘。他做任何事情都很懒,但是任何事情对于他而言似乎又都轻而易举。
他们都是天之骄,无一例外对她都很好。
但是,关于他们之间,小小年纪的她,并不分得清谁和谁更亲近些。
只依稀记得,某个晚春的ri落,庭院里的海棠花都谢了,纷纷扬扬,安瑞在临窗的钢琴边漫不经心的弹琴,臻惜在一边很认真的唱歌,窗没有关,晚风吹来,海棠花瓣零落飘洒,就像今ri的落雪,透进窗,静静睡在二人身上。
安瑞停下弹琴的手,懒散一笑,替臻惜拂去发间残花
那一瞬,站在门后的她,感觉口中糖果都没有了滋味。
那时,她尚且年幼,并不能完全理解这种行为,这种情感是什么,她只是觉得不舒服,很生气,比她最爱的玩具熊破了坏了还要难过。看见那一幕,让她生命中第一次出现这种情绪,再之后,其实还有很多,很多
再后来,等她成长到快要有足够能力去分辨这种情绪究竟是什么的时候他走了。calv和臻惜成婚了。
逃之尚且不及,她哪里还会去深想。那时,她松了口气,甚至庆幸而恶意的想过,还好,还好小阿姨结婚了。
只是,还有一点,还有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她还想不透。
“啊!”
再一次失足,她整个人跌在雪地里。
出了住宅区,厚厚的雪层下不再是方才柔软的草泥,而是坚实水泥地,这一回,摔得很重。想要爬起,却因着疼痛,打滑,几失败。疼痛,委屈,顷刻间,铺天盖地的朝她袭来。xg扑倒在雪地里,呜呜咽咽的,发泄一般,嚎啕出声。
时至深夜,恰逢年节,街道上空荡荡的,静的可以听见落雪摔碎在地面的声音。
无所顾忌,她哭的愈发凶了,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只忽然觉得雪停了。
锦年抹抹眼睛,抬头,是一把透明的伞,伞的主人,是一个斯俊秀的青年,正俯下身,朝她伸出手。
“需要帮忙么?”他问。
因为安瑞的令五申,反复提醒,换做平时,锦年是不会同陌生人轻易说话,然而此时,脑中本就浑噩,也顾不得许多,只哑着嗓,呆滞的喃喃,“我累了好累好累。”
“喔。”他似乎放心下来,也没再问她的意愿,一用力将她拉了起来,“累了,就歇口气,做什么还跑的那么拼命呢?”
锦年微微一怔,抬眼看他,也理不清他究竟是别有深意还是随口一提。
那人还待问些什么,已有呼唤从身后传来。
“锦年!”
是因着不放心,而匆忙追上来的叶臻。
“锦年”叶臻来到她面前,小心给她拍着身上碎雪,“摔成这样,有没有事?”一边对着方才拉起她来的青年男道谢,“真是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