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自打在仕林春见过她与安静过手,又见了她用一鱼缸的水泼醒了小邓堂主,韩陆青便越来越怕她。
苏夏至不会动手打人,甚至她说的话粗听起来也没有什么。可他静下来的时候在琢磨她说的话,却是会脊背冒汗的。
这女人太过明白,明白到你不敢在她面前说一句无关痛痒的假话!
模模糊糊的,他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上有股子力量,那是居高临下的,通达的力量。
若这样的能力在男人身上,不足为奇。可偏偏她是个女人,还是个天天围着锅台转的女人,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她这样的如同身临其境,对很多事情都见解精准的能力到底是如何而来?韩陆青想不明白
但有一点他明白:安静如果不去碰她的霉头,现在一定不会死!
因为看不透一个人所以恐惧,这就是韩陆青面对苏夏至时的复杂心情。
“方才陈公子也是头次去您府上拜会,这里也需要人打点着,我便没有跟着去。”韩陆青过来与苏夏至见了礼,并解释了几句,
苏夏至对着他一笑,不置可否:“陆青,帝都是你的老家,今儿这边安排好就回家去看看你母亲吧。”
“是!”韩陆青听到‘母亲’二字,心里一阵愧疚。
这许多年,他一心追逐着安静的脚步,从帝都到平县,一切以她马首是瞻,直到那一天梦碎,他才明白自己是处在一个多么不堪与尴尬的地位!
他固执地留在了平县并未离开,一方面是因为想在仕林春跟着苏夏至多学点手艺,一方面也是想看着安静嫁人,然后彻底死心。
于是一晃几年光阴,仕林春的生意稳中有升,他也年年托人往家里捎银子,唯独没有回去过!
“我把你请回帝都,就是因为知道你的家在这里啊。离家人近了,才会心安吧”
在请同来的那些人去了客栈的雅间之后,苏夏至对走在最后的韩陆青说道。
请一行人大吃大喝了一顿之后,第二天,苏夏至就让车队住进了还未开张的铺子后院。
“这是咱们的新铺子。”苏夏至把自己对这间铺子的设想粗粗的讲了一些给韩陆青:“暂时这里只经营各种汤面小菜,你是大厨的手艺也会暂时用不上,所以我的先问问你愿不愿意留下。”
韩陆青抬头看看装饰一新的气派的二层楼,再对上苏夏至平和的目光,他点了头:“东家,我留下!”
“哎呀娘啊!”他的话才说完,就见苏夏至常常的出了口气,随后指着身后的铺子说道:“这里重装改造一直都是我在盯着,都快累死了!”
“嘿嘿!从明儿起不!从先在起,剩下的活儿都归你了!”苏夏至如释重负的说道。
“”韩陆青跟着车队摇晃了二十多天才到了帝都,还没来得及回家见老娘一眼便被无良的东家给拍了一堆活儿,他望着将账本丢给自己之后扭身就走的女子,只能无奈的摇头!
有了韩陆青到来,苏夏至身上的担子终于松了很多。
店里的小事都丢给他去处理,而外面需要抛头露面应酬的事情也交给他,苏夏至一心只管教授新招的大师傅调低汤做抻面
帝都四处飞花的初夏时节,南城护城河岸边不远处官道上的一间装潢别致的面馆开了张,而那间面馆的牌匾据说是前科的探花与状元合写的!
就为了一睹二位的墨宝,这座原本位置并不算太好的铺子从开张伊始便是顾客迎门!
然而当那些本来是打着看热闹的心思来这里的看客们心不在焉地点了一碗面再吃过随面赠送的特色小菜之后,看客几乎都转变为了吃客,从此面中滋味的汤面与只有在这家铺子楼下才能买到的挂面和辣椒酱一起成了帝都初夏季节的一道风景